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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备前组&源氏兄弟】迷途之音 03 无人掌控的哨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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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字数爆得太可怕了……





      大包平进入塔内的时候正值第二年冬季。那时候是年末,天气很冷,他将将赶上当时最后一批哨兵征召。第一次集中训练的时候大包平就展现出了过人的天赋——敏锐的五感,强大的力量,充满斗志和野性。最初开始自我介绍的时候,大包平很是自豪地从人群中站起来,大大方方地高声说:“我是大包平!我的目标是超越三日月宗近,成为最强的黑暗哨兵!”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训练官听闻此言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三日月宗近是近十年来唯一的黑暗哨兵,拥有极强的自控力和感知力,几乎以一人之力胜任了当时的所有高难任务,五年服役期满后直接选择了退役,并离奇地脱离了塔的监控,从此销声匿迹,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所以三日月宗近这个名字在塔内等同于禁忌般的存在,而迄今为止也没有哪个哨兵敢刚一进塔就大放厥词声称自己不需要向导。大包平是第一个。他甚至直接向塔的高层提出不需要为他寻找向导,但遭到了上层的拒绝。不过事实证明他确实有着成为黑暗哨兵的潜能。

      大包平作为一个看起来暴躁易怒的年轻哨兵,却不会轻易进入狂暴状态,尤其是在训练室人工营造的劣势环境中,他比一般的哨兵更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显露出了极强的自控力。但训练官需要他暴走以寻找合适的向导,于是将训练室内的所有干扰数值全部推到最高。大包平终于在极端的环境下爆发了,被选来与他尝试搭配的向导有的当即被吓得缩在角落瑟瑟发抖,有的直接被他的精神力震到愣在原地,还有少部分试图与他建立精神连接去安抚他的向导则被他直接拒之门外,甚至受到了无差别攻击。每一次对大包平的训练都以强行注射镇静剂收场,训练官们试了一次又一次,却始终没能找到与大包平相匹配的向导。

      猎犬一旦没有了主人便会成为猛兽,此时训练官们终于明白了当初高层的想法:大包平成为黑暗哨兵虽然并非不可能,但也极为困难。究其原因还是在于尽管大包平不会轻易暴走,但一旦他进入狂暴状态,根本没有人能够将他拉回来。在此期间他的体能会遭到巨大消耗,精神也全部封闭,完全隔绝与外界的交流。这样的状态不仅对于他个人而言相当危险,对周围的人也会造成极大的威胁。大包平过于强大的能力与特殊的体质令训练官们头疼不已,一方面他们不愿意放弃如此优秀的哨兵,另一方面现在的大包平对他们来说无异于一个超大型的定时炸弹。

      训练官对每一位哨兵都做了危险评测,大包平是唯一一个S级,在所有危险级别里系数最高。他被安排住进单独的房间,独自一人接受训练,连伙食也都是单独补给的——由于每次训练体能消耗过大,普通哨兵的寡淡食物根本无法满足他的需求,不过他偶尔还是会去食堂转转。有好奇的训练官偷偷查过档案中的最高记录,是大包平一顿吃了五个汉堡。

      大包平的训练官是塔内的工作人员轮流担任的,仅仅一位训练官根本坚持不了那么长时间的训练,而为了找到合适的向导多次进行的强制暴走演习更是让大包平的情绪逐渐去往暴躁的边缘,他进入狂暴状态所需要的时间越来越短,狂暴状态的时间也越来越长,镇静剂的注射量一次比一次多,但效果却越来越差。塔内高层迅速召开紧急会议,认为不能再继续用这种方式进行训练了——要么赶在他们对大包平失去控制权之前找到合适的向导,要么只能将大包平废弃掉。毕竟谁都明白,即便是再强大的武器,如果会失控伤到自己的话,还不如将其销毁。

 

      大包平睁开眼睛,看到房间的天花板,白得刺眼。他知道自己又经历完一轮失控的训练,为了让自己安定下来,那些人肯定费了不少功夫。大包平看了眼手臂上的针孔,撇撇嘴,习惯性地伸手去拿放在床头柜上的餐盘,却发现上边什么也没有。以往训练结束后送餐人员都是趁他还在麻醉针剂的药效中熟睡时把餐盘放在这里后直接离开的,大概是考虑到此人危险系数过高,怕送个饭的当口顺便把命也送了。结果这次是什么情况,怕到干脆连饭都不给送了吗?也太胆小了吧!大包平翻了个白眼,朝着自己的刘海吹了口气。

      他饿到不行,身上还汗涔涔的,看来这次镇静剂的药效持续时间又缩短了,也不知道那些训练官还会不会继续傻了吧唧地硬要塞向导过来。大包平冷哼一声,心想向导这种东西简直多此一举,他大包平不在乎,也根本不需要。天知道那些愚蠢的训练官什么时候才能明白这一点,黑暗哨兵从来都是独行侠。

      大包平摇摇头,现在胃里空空如也令他非常难受,他思忖着这会儿去食堂说不定还能捞点东西吃,于是顾不得自己身上还大汗淋漓就直接跳下床,甩门冲了出去。

 

      “喂——我要吃饭!!”大包平一头撞进食堂,却只听见自己的回音。偌大的食堂里空荡荡的,只有桌椅摆放得整整齐齐。他两眼昏花,定了定神才发现自己面前不远处的长桌子旁站了个人。这人有一头莺色的头发,略微蓬松,看上去很柔软,并不如大包平的红发那般张扬,锋芒毕露。

      那人听到声音转过身来面对他,大包平顿时呼吸一滞。对面的人五官精致,莺色的头发遮住了右眼,看向大包平的眸子清澈又明亮,他的身材相较于大包平来说显得小巧了些,周身弥漫着一股云淡风轻的气质。大包平在那个瞬间恍了神,心脏像是被人抓住似的,挣扎得厉害。他生怕对方发现自己的异常,赶紧抹了把脸上的汗,摇摇头,又看看四周,发现食堂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你是谁啊?”大包平不自觉地将视线锁定在对面的人身上,警惕着他的一举一动,“这么晚了还在食堂晃悠,你也没吃饭吗?”

      “这个点食堂快关门了,没东西吃。”对方淡淡地说。那声音很好听,却极富侵略性地往大包平的耳朵里钻,连带而来的又酥又麻的感觉像是电流一般席卷全身。

      大包平莫名感到一阵烦躁,他狠狠地揉揉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啊——我都饿死了!居然没有饭吃!这群混蛋!”他咬牙切齿地抱怨着,心里想的却全然不是这些。恍惚间有人离他越来越近,大包平在一阵嘈杂声中听到自己心跳的鼓噪愈加剧烈,仿佛下一秒就要在胸腔中炸裂开来,有什么东西扰乱了他的气息,而他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精神力则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奔向崩溃的边缘。

      是谁、什么东西、精神力的波动……不行、抗拒——

      仅仅一念之间的反抗让大包平不由分说将接近自己的人放倒了,他残存的理智模模糊糊地意识到有人似乎在试图入侵他的精神,但紧接着意识就暗了下去,本能占据主导,猎物就在身下,哨兵猛兽的天性和捕猎的欲望令他整个人快要燃烧起来。

      那个瞬间,有什么东西触到了他的脸,有些冰凉,却如水般温和,某个人的气息顺着那触感悄悄地滑到他的心底,安抚着他。“没事的。”他隐隐约约听到一个声音,“无论你现在在想什么,都没事的。我不会伤害你,放松下来。”大包平的脑海里乱成一团,本能与理智依旧纠缠在一起,他张开嘴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他感到一股平静淡雅的气流缓慢地在自己体内弥散开来,引导着他,让他逐渐趋于平静。他看到有个人朝他走过来,他的心脏随着那人的脚步律动,只希望那人走得近一点、更近一点。

      “冷静。现在就只有我们两个人,而我不会做任何伤害你的事,好吗?”那声音循着他的心底去了,柔软的触感依旧在脸颊上流连,大包平轻轻喘着气,朦胧的视线逐渐聚焦。他眷恋这种感觉,沉静的、温柔的、能将他完全安抚下来的声音,以及那个走近他,与他的精神力完完全全融合在一起的人——

      想要保护、想要拥抱、想要看清楚他的样子——

      大包平使劲摇摇头,定睛一看,映入眼帘的是身下人略带潮红的脸,莺色头发的男人微微张开嘴,吐出绵长的气息,手向上伸出,自己脸颊上软软的、微凉的触感如此真实,如此清晰。

      大包平猛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慌得手忙脚乱立刻直起身,踉踉跄跄地火速退出好多步,都忘记把推倒的人拉一把。好在对方自己费了番功夫坐起来,看上去没有受伤。

      “对,对不起!”大包平不好意思地扯扯衣服,慌忙道歉,“我……我不是故意把你推倒桌子上的。”说老实话,他确实不知道那会儿为什么突然会失控。大包平的精神力受到了剧烈的干扰,出于防卫的本能他想要将那陌生的力量排除出去,却好像又不受控制地被吸引着与之交缠,沉沦而下。

      “没事。”坐在桌子上的人晃了晃腿,揉揉肩膀,“这桌子擦得挺干净。”

      大包平脸红了。“要、要不我帮你捏下肩吧?”他感到非常过意不去,又局促地追问了一句,“你有受伤吗?”他知道自己进入狂暴状态的时候险些伤到不少人,与他匹配的向导倒还有镇静剂能救急,但刚才的情况……大包平只能说眼前这人还能坐在桌上也许真是个奇迹。

      “哈哈哈,我还好,你别紧张。”那人笑着摆摆手,大包平看着他笑起来的模样,脸一直红到耳根,却不知为何心情也跟着放松了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听到这句话的瞬间,仿佛一直在等着对方问这个问题一样,大包平的心跳漏了一拍。

      “大包平。”他于是大声说,想都没想就补充道,“我是去年12月进入塔内的!我的目标是超过三日月宗近,成为最强的黑暗哨兵!”

      对方好像完全没有预料到他会这么回答,对着他眨眨眼睛,突然捂着嘴噗嗤一声笑了。

      “你,你笑什么?!”虽然明显地感觉到对方只是单纯觉得好笑,并没有恶意,但大包平还是有些不爽,类似于所有人都不愿意在自己的心上人面前出丑一样,他莫名地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那你呢?”大包平赶紧转移话题,露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大声问,“我怎么没见过你?”

      “莺丸友成。”那人轻轻从桌子上跳下来,望向大包平的眼神清澈又自然,“你可以叫我莺丸。”大包平看着名为莺丸的男人垂下眼,直觉他有什么难言之隐,正当大包平想告诉他不愿意说出来自己也不会强求的时候,他的肚子比他早一步发了声。大包平还没开口,局面就变得更尴尬了。他只好缩了缩脖子,咬住嘴唇。

      “你刚才是不是饿极了,想吃了我?”莺丸的声音里全是笑意,大包平猜着莺丸在捉弄他,却又怕他真的误会,连忙解释道:“不、不是的!我不吃人!”

      莺丸听他这么讲直接笑了出来,大包平看他笑得弯下腰去,还狠狠地咳了几声,看上去有点喘不过气的样子,担忧的情绪顿时翻涌而出,他三步并作两步跨到莺丸跟前,轻轻地拍莺丸的背。

      “大包平,你……真是有趣啊。”大包平听出了莺丸语气里的情绪,那与之前平稳沉静的气质完全不同,像是在因为某件事或某个人而感到非常非常的开心。

      “你是在夸我吗?”大包平的心怦怦直跳,他低声问。

      然后他看到莺丸点点头,回答:“是啊。”大包平立刻开心起来,自豪地拍拍胸脯,看来他的感觉没错,莺丸确实是能够看到他价值的人。管他是哨兵还是向导,大包平想,这个人我要定了!

      然后他就感觉自己的手臂被戳了戳。“要喝茶吃点心吗?”莺丸问,“我可以给你拿一些过来。”

      求之不得!大包平仿佛看到了救星,然而困意也一并袭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一边回应着一边跟着莺丸走出了食堂。

 

      大包平帮莺丸抱了张薄毯子到静音室里,莺丸安静地喝着茶,而大包平则毫不客气地消灭掉了莺丸带过来的大部分点心。

      好吃是好吃,可惜还是饿。大包平嚼着小饼干,含混不清地对莺丸表达感谢:“还好有你的点心,不然我肯定饿死了,虽然汉堡更饱肚子。”

      “汉堡?”他第一次看到莺丸的脸上浮现出惊讶的表情,“你吃汉堡?”

      ……也是,平时无论是哨兵还是向导,都会选择相对寡淡的食物,莺丸的惊讶理所应当。不过大包平觉得莺丸本身就是口味偏清淡的人,对他来讲大概不需要专门勉强自己吃那些东西。

      “是啊。”大包平诚实地说,“真搞不懂为什么其他人都吃得那么清淡,根本吃不饱,汉堡多好啊!”他感叹着,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来,“明天带你试试?”

      “……不了。”莺丸稍作沉默,声音轻如羽毛,“我明天要体检。”

      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大包平舒了口气,暗暗庆幸莺丸并不是因为不喜欢而拒绝自己,但他清晰地感觉到莺丸内心紧张的情绪,于是安慰道:“那个体检随便测一测就好了,别在意。”话音刚落,他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嚼饼干的动作戛然而止。

      ——莺丸现在很难过。这个想法就这么突兀却自然而然地在他的脑海里诞生了,莺丸的难过,并不仅仅局限于对现状的担忧,似乎还包含有对未来的恐惧,又像是在惋惜留不住自己的心爱之物。

      “你怎么了?”大包平也不知道自己哪来这么多奇怪的想法,但出于对莺丸的担心,他还是小心翼翼的问了出来。

      莺丸愣了一下,随即用一个微笑回应大包平的担忧:“不,没什么。”

      “唔,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你很难过。总之没事就好啦,还有……”大包平耸肩,并不打算强迫莺丸再说些什么,比起弄清楚莺丸隐瞒的事情,他更多地在乎今后是否还有时间和他在一起。大包平很喜欢和莺丸在一起的感觉,尽管他们明明才第一次见面。

      “如果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毕竟今天推你是我不对,我欠你一次。”他红着脸扭过头去,不想让莺丸看到自己的表情。

      “好啊。”莺丸的声音让大包平安下心来。

      “那我先走了,你早点回去睡觉。不管是哨兵还是向导,休息都是很重要的。”大包平站起身,努力平稳自己的声线,朝莺丸挥挥手,径直离开了。

      “晚安。”他向屋内端着茶杯发呆的人轻声道别,从身后带上门,紧接着一个翻身,背靠墙壁,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他咬着嘴唇低下头,瞥到自己微微鼓起的胯间。

      大包平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往下身涌去,他不敢多想,顶着一张红透的脸在漆黑的廊道里落荒而逃。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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