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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备前组&源氏兄弟】迷途之音 08 肃清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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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依然有烛压切注意。

      “还没有消息吗?”大包平从莺丸的肩膀后边探出个毛茸茸的脑袋来,盯着他手里的终端。

      “一小时前膝丸传来的地址是在森林的边缘。”莺丸调试着手里的小东西,把它举起来晃了晃,“没动静。我刚才试着给那边发消息,但是一点回应也没有。”

      “这可怪了。膝丸以前从不这样的。”大包平翘起的头发蹭过莺丸的脖颈,他还毫无自觉地往莺丸那边又挤了一点,“莫非长谷部国重和长船光忠都在他们那边?”

      “……有这个可能。”莺丸摸出小小的玻璃瓶,将它举至齐眉的高度,“总之,这么久了还没动静,肯定是遇到麻烦了。我们先用这个追踪一下吧,反正就算对方是失去理智的哨兵,不是还有大包平在吗。”

      莺丸揉了把大包平的头发,像是给大型犬呼噜毛。他打开玻璃瓶,顺着向导素的指引谨慎地往前走去。

 

      “长谷部国重……”膝丸喃喃地念叨,有冷汗从额角滑落,“为什么……追踪到的是你?”不详的预感和髭切极度不稳定的状态一并涌来,同时作为向导感知到的还有自对面陌生的哨兵侵袭而下的威压感。

      “真怀念啊。”长谷部转过身,正对源氏二人,他缓慢地抬起手,从面颊慢慢抚上额头,手指插进头发。一道血迹在脸上蜿蜒,最后隐没于漆黑的眼罩下。他的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除了光忠,我再也没有听过任何人叫这个名字了。”

      膝丸僵在原地,手脚动弹不得。长谷部带来的压迫感极其强劲,他几乎要被震得说不出话,对方的精神力疯狂地挤压着他的理智,尖叫着、胁迫着他妥协。像是濒死之人发出最后的呐喊,绝望、无助,却死死抓着他,无论怎么挣扎也不放手。

      “别分心啊,膝丸。”髭切的声音突然稳稳地传进来,膝丸一个激灵,从神游状态猛地脱出。他喘着气朝髭切那边看去,髭切架着刀,仿佛没有通过精神力传导似的,依然集中于面前的哨兵。

      “长船光忠在哪儿?”回过神来的膝丸立刻追问。他没有感知到长船光忠的存在,或许长谷部国重的搭档就藏匿在附近某处,随时准备突袭。

      “你们找不到他的。”长谷部突然惨淡地笑了,锐利的目光依次扫过源家的哥哥和弟弟。“编号110,114。新晋肃清者,是吧?”

      “知道我们的编号……?”膝丸愣了一下,“肃清者是什么?”

      话音未落刀剑相交的声音刺入耳膜,髭切不由分说突然向长谷部冲了过去,太刀在月色下划过一道弧线,直指哨兵的咽喉。

      “真讽刺啊,就这么急着向塔邀功吗?”长谷部闪身避过髭切的攻势,手里的刀转而朝膝丸刺去,膝丸迅速抽刀格挡,那个瞬间他看到长谷部紫藤色的眼睛里流淌过一丝耀眼的金色。

      “追杀叛徒而已,只是完成任务,算不上邀功吧。”髭切手腕一震,朝长谷部的腿扫去。

      长谷部旋身,将膝丸踢开的同时刀刃往外一推,巨大的力量逼得髭切向后退了两步,髭切大口呼吸着,咧开嘴笑了。

      “叛徒?”长谷部的声音冷冷的,带着相当的不屑,“笑话。都只是塔的工具罢了。等到你们由肃清者变为叛逃者被追杀的时候,你们就明白自己现在在做什么了。”

      “兄长,别因为他的话分散了精神!”膝丸的声音从长谷部身后传来,伴随着刀刃震动的轰鸣,“长船光忠在哪儿?!”他又一次掷出这个问题。

      “想要知道的话,”长谷部沾着血污的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凌厉的攻势应声而下,冰冷的话语在膝丸的脑海中瞬间炸响——

      “去找死人问话吧。”

      膝丸的后背狠狠地撞在树干上,太刀滑到一边。长谷部刚才的攻击虽说凶悍,却不到致他于死地的程度,然而精神上突然传来的压迫感实在过于强烈,让他几近崩溃。他并不是长谷部的向导,无法对他造成任何反向影响,精神暴走根本无法避免。

      “弟弟,振作。”髭切的呼唤遥遥地传来,给了他喘息的间隙,膝丸尝到自己嘴角的血腥味,他睁开眼睛,只觉得面前的两人模模糊糊,刀光剑影却甚是清晰,髭切保持着高度兴奋的状态,与长谷部打得难舍难分,却一直在分离出精神力抚慰受到精神侵袭的膝丸,此时的动作也逐渐有些跟不上节奏了。

      “刚才那刀没能杀死我,就是你最大的失误。”长谷部握紧了刀,看准破绽,猛地朝髭切的右侧砍去,髭切躲闪不及,那个瞬间,一个影子飞奔而来。

      “兄长——!!!”

 

      “哨兵和向导是一体的。”端坐在矮桌前的男人眼里有一轮明亮的新月,他闭了眼睛,月亮躲藏进云层里。“你永远不知道哨兵或向导失去一方后,另一方会作出怎样的选择。”

      “可惜了。”他摇摇头,轻声叹息,“拥有向导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呢?”

      男人自言自语,桌上的茶一口未动,早就凉的透彻。

      “某种程度来说,真是令人羡慕啊。”

 

      大片的鲜血喷涌而出,髭切木然地张了张嘴,周身被浓烈的腥味包裹。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湿漉漉的,全是血。

      膝丸挡在他身前,整个人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弟弟……?”

      时间突然停滞了。刺耳的尖叫声、金属的轰鸣声、人群的嘈杂声在一瞬间全部涌入髭切的耳中,一直以来保护着他脆弱神经的屏障消失了。胸口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像是被人生生地剜去了心脏。脑海里混沌不堪,记忆被撕成一片一片,胡乱地在面前散开,笑着的、哭着的、温暖的、冰冷的,所有喜欢的或是厌恶的、美丽的或是丑陋的事物顿时糅杂在一起,争先恐后地挤进他的思绪。他捂着脑袋跪在地上,嘴唇颤抖着,金色的瞳孔空洞无神。

      “这次的肃清者也被杀掉了,光忠。”长谷部垂下眼睛,舔去嘴角刚刚溅上的血,眼神里没有一丝怜悯,“与你的约定,我一直……”他的声音消失在举刀的动作里。

      “弟弟……”有细微的声音穿过长谷部的耳膜,长谷部藤紫色的眸子猛地放大,紧接着他意识到了什么,左脚迅速往后一蹬,急速向后撤离,却还是被突然划过脸上的刀尖挑断了眼罩的带子。

      眼罩落在草丛里,长谷部紧闭的右眼深深的凹陷下去,一处浅浅的刀疤延伸至眉毛下方。长谷部看着面前的人,独眼里闪过一丝惊讶的情绪。紧接着他沉下脸,抿紧了嘴唇。

      髭切不知何时站了起来,鲜血在他脸上染出一副诡谲的图腾,白色的外套几乎被血浸透,蓬松的头发乱糟糟的。他往前一步,横刀跨在倒地昏迷的薄绿色头发的人身前。

      “把膝丸……还给我!”喑哑的声音从他的喉咙里溢出来,狮子露出了獠牙。

      髭切的攻势比起之前迅猛了不止一星半点,长谷部趔趄着勉强躲闪髭切的利刃,脚步开始变得有些迟钝。他身上积累的伤太多了。曾经作为肃清者的他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或多或少总会留下些伤痕,彼时英雄的勋章此刻全部变成了累赘,令他不堪重负。他潜逃得太久、太久了。

      说起来,一个人逃亡的日子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胸口传来一阵剧痛,紧接着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源源不断地涌了出来,长谷部觉得自己好像在往后倒去,又像是在永无止境地下坠。

      没有人接住他。

      髭切的长刀贯穿了长谷部的胸膛。一轮明月在朦胧的血色中晕开,映在长谷部的独眼中央。他咳嗽两声,仿佛把肺里的空气都挤了出去。

      不知是不是幻觉,长谷部蓦地嗅到一丝熟悉的气息。温暖的、平和的、令人怀念的——

 

      “嗨,我是073,向导,长船光忠,你是……?诶,我知道你的编号是119啦,我是说你的名字。”

      “长谷部国重……真是个好名字呢。我能叫你长谷部君吗?那么,以后请多多指教!”

      “辛苦了,长谷部君。这次的任务也顺利完成了!”

      “今晚吃点什么?牛肉拌饭如何?我尝试了一下新做法,味道应该不错。”

       “啊,对了。长谷部君,这个给你。是很重要的东西!……现在打开?没问题……的吧。”

      “喜欢这枚戒指吗?我挑了很久的。若能为你戴上的话,我会很开心的。”

      “处理叛逃者啊。看来这次的任务会很棘手。”

      “我们……竟然是这么血腥的存在吗。这样下去可不能坐视不管了。”

      “长谷部,冷静下来,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走吧,长谷部,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危险!!”

      “你的眼睛……?!”

      “抱歉啊,我、我不想丢下你一个人……但是这次,真的撑不住了……”

      “最后、有件事,长谷部能答应我吗……”

 

     ——请代替我,好好地活下去吧。

 

      长谷部国重颤抖着伸出手,恍惚间他看到长船光忠就在自己面前,背后是一轮满月,黑发金瞳的男人一如既往,笑得温柔。

      “光忠……”他嘴角淌血,目光涣散。

       他抬起手腕,像是要抚摸某个人的脸颊。

      “抱歉了,光忠……”他的声音逐渐消散在充斥着血腥味的空气里。

      “没能替你……好好活下去……”

 

      髭切依然紧紧地攥着刀柄,暗红色的血从长谷部的身体底下蔓延开来,一点一点侵蚀周围的草地。他缺氧似的大口喘息,脸上的汗混合着血滴落在长谷部的脸上,他看到长谷部的手垂落下去,再也没有抬起来。

      髭切想拔出刀,却失了力气,他勉勉强强支撑着站直了双腿,却连步子还没迈出就膝盖一软跪在地上,整个人犹如断了线的木偶一般倒在血泊里。

 

      “差不多是在这一块附近……”莺丸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放下装有向导素的小玻璃瓶,吸了吸鼻子,停下脚步。

      “怎——”刚一开口大包平就敏锐地捕捉到了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他低下头,正与莺丸的目光撞了个正着。两人同时在对方的脸上看到了自己的表情。

      他们循着那令人恐惧的气息一路狂奔。

      “髭切、膝丸?!”待到莺丸和大包平穿过重重树木到达那片空旷的草地时,他们看到的场面只能用触目惊心或是惨不忍睹来形容。

      薄绿色头发的男人浑身是血,奄奄一息,身上只有一处伤口,那一刀直接从胸口斜划到腰侧,又狠又深。髭切倒在一旁,脸上有清晰的血液喷溅的痕迹,约莫是膝丸或者长谷部的血,似乎没有明显的伤,只是昏死过去了。他们不远处,另一个人横躺着,有什么东西笔直地刺入那人的胸口,在月色下反射着寒冷的光。

      是髭切的刀。

      莺丸让大包平为膝丸和髭切做了紧急处理,自己则一边呼叫塔的救援一边蹲下身查看那具冰冷的尸体。

      长谷部国重的眼睛微微睁开,布满血污的脸上表情却很安详。莺丸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轻轻用手替他合上眼,皱着眉头,一咬牙将刀拔了出来。他深吸一口气,将口袋里的小玻璃瓶放在长谷部旁边。莺丸往四周看了看,起身走远。不一会儿他又折返回来,最终将那只落在草丛里的眼罩塞在长谷部的掌心。

 

      救援人员很快赶到,膝丸被移上紧急病床的时候,血几乎在瞬间将白色的床单染了通透。髭切依旧昏迷不醒,嘴唇却微微颤动,似乎在念叨着什么。长谷部国重也被蒙上白布带走了。

      莺丸坐在后座,低下头,握紧了双手,重重地咽着唾沫,只觉得头晕目眩。大包平挪了身子过去,轻轻抱住他,贴着他的耳侧安抚似的亲吻。

      一路上,车辆颠簸,没有人说话。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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