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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讲故事,希望别人酝酿情绪等来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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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备前组&源氏兄弟】迷途之音 09 囚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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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塔后,膝丸和髭切被隔离开来,塔暂时性地强制切断了两人的精神连接,将兄弟二人各自送进监护室。塔告知莺丸和大包平任务暂停,先休养一段时间,并按要求每天给他们提供源氏的恢复状况以平定情绪。一天又一天,标题类似于“情况逐渐好转”的体检报告被机械地递送到古备前房间。

      约莫三周后的一个夜晚,莺丸枕着大包平胸口入睡,他最近失眠得厉害,大包平的气息总是能让他安心不少。然而这晚莺丸却被一阵尖锐的金属碰撞声吵醒了。他迷迷糊糊地捂着脑袋,只觉得头疼得厉害,大包平倒是睡得很死,还微微打着呼噜。莺丸摸索着下了床,只觉得耳鸣比之前更加剧烈,他大口呼吸着,试图将这种感觉排除出去,却适得其反。莺丸只得循着那声音去了。

      走廊里很昏暗,大概是考虑到哨兵敏锐的视觉所以没有灯。莺丸扶着墙,一步一步朝着那声音的源头接近,那声音像是能感应到莺丸似的,在他一点一点走过的时候居然逐渐敛了声息,莺丸满头是汗,手上湿滑,他闭上眼睛,只顾循着那指引往前走。不知走了多久,他感到有楼梯通往下方。莺丸赤着脚,毫无防备地被石头地冰得一个激灵。他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不知怎么像是走到一个岩洞里一般,黑暗幽深的道路笔直地在他面前延伸。而他所熟悉的某个人的气息就在前方。

      “……!”莺丸朝那条潮湿的暗道冲过去,终于在尽头看到了挡在面前的无数栏杆,它们将最里边的狭小空间与长长的通道隔离开来,让原本就阴冷的岩洞显得更加令人窒息。

      那是一座地牢。

      角落里缩着一个影子,那人将自己蜷缩起来,双手抱膝,脑袋埋进双臂,看不清容貌。但莺丸立刻就认出了地牢里的人。

      “髭切!”他抓着栏杆,朝里边呼喊,地牢里回荡着他孤独的声音。“髭切,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为什么这里会有地牢?为什么髭切会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和膝丸一样在监护室接受治疗吗?明明每一天都有报告送进来,为什么——如果这样的话……膝丸又在哪里?!

      一瞬间无数的问题喷涌而出,但莺丸狠狠摇了摇头,将这些问题悉数扫出脑内,他明白,那阵尖锐的耳鸣分明就是绝望的髭切向他发出的求救信号,引着他来到这里,找到真相。

      髭切没有回答,莺丸捕捉到细微的金属碰撞的声音。“髭切……是我,莺丸。”莺丸小心翼翼地往栏杆里伸出手,静下心来试图与髭切建立精神连接。髭切曾经说过,自己能感受到他,即便无法建立连接,他的精神力应该也能让髭切平稳一些。

      过了一会儿,一只纤细的手臂抬了起来,攀上地牢里岩石的边缘。莺丸看到髭切手上被锁得紧紧的手铐,在他手腕上切割出一圈醒目的红痕来,似乎还沾着血。髭切屈着膝盖,一手扶着岩石,一手撑着地,缓慢地试图站立。莺丸往下看去才注意到他脚上的镣铐,沉重又骇人。髭切的头发乱糟糟的,滴着水,莺丸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察觉到他脸上有清晰的泪痕与血痕交错。髭切摇摇晃晃地站着,昏暗的灯光下显得他整个人都有些模糊,莺丸定了定神,这才发现他衣衫褴褛,几乎遍体鳞伤。他不记得在任务结束时髭切有这么多伤痕。

      髭切似乎发现了莺丸,他艰难地往前挪了两步,也颤颤巍巍地伸出手。莺丸从那链子摩擦地面的声音感受到了沉入心底的重量,他盯着髭切,小心翼翼地呼唤他。

      “髭切,能感受到的吧?我是莺丸。”终于,指尖相触。然而莺丸从髭切指尖感受到的,除了冰冷,一无所有。

      “……离开这儿。”髭切嘴唇颤动,声音弱到近乎微不可闻,莺丸想去握他的手,他却将手收了回去。

      “髭切,我能安抚你。你早就能感觉到我了,不是吗?”莺丸想到髭切抓着他手腕的时候,那时他的手里拿着一张空表格。

      髭切没有回话,只是缓慢地摇头。过长的刘海遮住了眼睛,莺丸只看到他抿紧的嘴唇。

      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但莺丸异常明显地感知到,髭切迫切地希望他离开,不论出于什么理由,髭切都不希望他继续留在这里。而他选择尊重髭切的意愿,就像当时髭切放开他的手腕一样。

      “我会向塔问清楚关于你还有膝丸的事情。我会回来的。”莺丸的呼吸开始有些凌乱了,即便没有建立精神连接,他也知道髭切的精神力正在飞速飙向崩溃的边缘,莺丸咬着牙摇摇头,闭上眼睛转头跑走了。

      他听到身后传来撕心裂肺的吼叫和镣铐剧烈碰撞的声音。

 

      莺丸在黑暗里不顾一切地向前飞奔,也不知过了多久,双足终于感受到了平坦光滑的地面,他一个趔趄,却撞进一个怀抱里,熟悉的气息立刻扑了个满怀。

      “……大包平?”莺丸睁开眼睛,目光所及是男人厚实的胸膛。

      “你去哪儿了?”大包平轻轻抚着莺丸的背,“我正找你呢,就看见你从廊道里直冲过来,像个无头苍蝇一样。”

      “髭切。”莺丸迅速整理了一下思路,抬起头,深深地吸气,“他们把髭切关在地牢里。”

      “塔把髭切囚禁了?”大包平一愣,“每天不是有他们的检测报告递过来吗,都说在逐渐好转?”

      莺丸没有答话。

      “那膝丸呢?膝丸也被关起来了?”大包平连忙问。

      “不知道。但同为向导,在地牢里我并没有感受到膝丸的气息。”莺丸叹了口气,临走时髭切嘶哑的吼声又一次回响在他耳边。他从未听过如此绝望的声音。

      “大包平,明天我会去找高层,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莺丸稍稍推开大包平一点,仰起头与黑夜里那双亮晶晶的银瞳对视,“如果有必要的话,我希望能暂时由我安抚髭切。”

       “我和你一起去!”大包平立刻握住他的肩膀,莺丸愣了一秒,随即挑了挑眉。

      “不,不是在吃醋!”大包平意识到了什么,慌慌张张地又有些脸红,“只是,我担心如果你安抚不来的话,他会攻击你的,再怎么说髭切也是个一流的哨兵,所以我一定要在你身边!”

      莺丸牵过大包平的手,身子前倾,额头再一次轻轻地抵在他的胸口。

 

      “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囚禁髭切的?”平时承接任务的大厅里只站了莺丸和大包平两个人,莺丸声音冷峻。“为什么向我们隐瞒?”

       “为了照顾你们的情绪,我们不得不这么做。”最高指挥官的声音依然透出一种坐怀不乱的气质,“实际上,向导114的状态非常糟糕,我们尝试了各种办法,但依然没能唤醒他,目前他的生命迹象几乎降低为零。而哨兵110从一醒来就进入无休无止的狂暴状态,我们花了三天时间将他强行抑制住,因为担心他伤及他人,所以除了囚禁之外,别无他法。”

      “你们打算把他关到什么时候?”莺丸问。

      “……等找到合适的向导,我们会根据精神评测等级决定他的去留。”最高指挥官的话语意义不明。

      “什么意思?”大包平大声说,“膝丸呢?你们不救他了?”

      “向导114目前的状况,与死人没有差别。”最高指挥官冷冷地说,“我们已经在为哨兵110寻找合适的向导,稍安勿躁。”

      “你们觉得髭切会接受除了膝丸之外的向导?”莺丸淡淡地问。

      “只要能建立精神连接,也未尝不可吧。”最高指挥官的声音毫无起伏。

      “那么,我有个请求。”莺丸悄无声息地碰了碰大包平的手背,抬起头说,“由我来尝试与髭切建立精神连接。如果我能让他冷静,你们就放他出来吧。”

      大厅里的静默一秒一秒地折磨着两人的神经,也不知最高指挥官思考了多久,终于有声音从上方传来。

      “你可以尝试,不过塔会派人看守,在没有确定之前,钥匙不会交与你们。”莺丸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肩膀放松了下来,但紧接着的一句话又令他加倍紧张。

      “如果失败,后果由你们自己承担,并且塔回收关于哨兵110与向导114的所有控制权与决定权。”

 

      莺丸和大包平一前一后刚走到通往地牢的入口,就隐隐听见从深处传来的叫喊声。莺丸握紧了拳头,刚准备迈出步子,却被身后人一拉,整个人被捏着肩膀往后一转,紧接着贴上一双极富侵略性的唇。大包平捧着他的脸吻了吻他,目光坚定。

      “我跟在你后边。走吧。”大包平冷色的眸子目光凌厉,“如果他敢伤你的话,就算是髭切,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漫长而黑暗的走道弥漫着潮湿的味道,火光点亮尽头的铁栏杆。髭切惨叫着,在牢笼里无休无止地乱撞,他的手臂磕在尖锐的石头上,淌着血,他抬起脚,又被沉重的镣铐拖回地上。髭切抓着栏杆,一遍又一遍含混不清地嘶吼,声音喑哑。他头发凌乱,眼睛发红,狂暴状态加剧了他身体上的消耗,他却依旧不知疲倦地撞着,叫着。周围的看管人员都躲得远远的,攥紧腰间的钥匙生怕被人拿走。

      莺丸看着髭切血肉模糊的手指和血迹斑斑的身体,呼吸几乎停滞。他强忍着痛苦走上前去,向看管人员要了牢门的钥匙,静静地看着源氏的兄长。

      “髭切。”他轻声呼唤,“我来带你出去了。”

      髭切像没听到似的,依然疯狂抓挠着栏杆,铁锈味混合着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散开来。

      “髭切,膝丸在等着你。静下来。”莺丸一点一点地往狂躁的髭切挪过去,大包平在他斜后方的位置,精神紧绷,手里握紧了刀随时准备出鞘。“先安静下来,我带你从这里出去。没事的。”

      髭切大约是叫喊得没有力气了,他喘息着停下来,重重地咽着唾沫,歪歪斜斜地拖着步子往后退。莺丸见他少了发狂的迹象,气息也没有之前那么侵略不可接近,于是站在门边等待了一会儿。髭切双目无神,他突然往左边一倒,直接坐在几块石头堆成的凹陷处。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破烂不堪的衣服布料堪堪挂在身上,被撕扯得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莺丸轻轻推开牢门,将钥匙远远地抛给看管人员,谨慎地踏进半个身子。大包平原本想要跟上去,却被莺丸抵在嘴唇的食指止住了动作。“髭切。”莺丸柔声唤着,脚步轻软,他在髭切面前跪下,抬起手想要抚摸对方满是血污的脸颊。

      触碰的刹那,莺丸的瞳孔猛地放大了。一股巨大的失落感袭来,他的心里一下子空落落的。他所熟悉的,一直以来萦绕在他身边的,令他安心的大包平的气息突然尽数消散了。他再也感受不到任何人、任何情感,他的四周变成了封闭的空间,没有人进来,没有人出去。冷漠、无助、绝望,声嘶力竭地呼喊也得不到回应的死寂。

      那一刻他恍惚间从髭切身上感受到的,只有“失去”。

      刻骨铭心。

      他还没来得及回过神,只看到髭切的右手往石头堆里摸到一样东西。待到莺丸反应出来那是刀柄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但总有人比他更快。

      在莺丸因为与髭切“失去”的共感而失神的刹那,大包平迅速拔刀,整个人几乎径直扑进牢笼,刀剑相交的声音激得莺丸模模糊糊地找回了半点神智。

      “……弟弟……还给我……”髭切涣散的目光里没有倒映出任何影子来,他惨笑着,布满血丝的双眼里满溢着愤怒,抽出刀直刺向大包平身后的莺丸,大包平侧身格挡,却因为太刀过长而无法进行更迅捷的动作,霎时慢了一拍,他下意识地把莺丸往外一推,髭切的刀刃在那个瞬间直接划破了他的腰部。血液喷涌。

      “大包平——!!”莺丸瞪大了眼睛趔趄着直冲过去,几近失控。

      “快,镇定剂!!”之前躲得远远的看管人员总算在混乱中想起了最终的解决手段,针剂犹如子弹一般刺入髭切的脖子时,源家的兄长才停住了手上的动作,顿了几秒后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大包平,振作!”莺丸死死地按住大包平腰间的伤口,大包平疼得龇牙咧嘴,满手的血想要自己捂住刀伤却只是徒劳地将血胡乱抹在莺丸的手背上。莺丸的手上湿润又温热,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嘴唇颤抖,脸色发白。

      “不要离开我……”

      他感受不到大包平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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