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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备前组&源氏兄弟】迷途之音 13 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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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依然主源氏,从下章开始回归古备前主场(。




      “这次任务之后,我会去找弟弟。”次日执行任务之前,髭切来到古备前房间内,莺丸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正在扣第二粒纽扣的手猛地一僵,动作停滞一秒才继续如往常般连贯起来。“然后,我们可能会消失一段时间。”

      “消失?”莺丸把茶杯往桌子中央推了推,以免自己失手将茶具打翻,“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髭切斜靠在窗边,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关于这里,你大概也猜到了八九分吧。”

      莺丸抬起头,凝视髭切的眼睛,没有答话。

      “总之别担心,到时候我们还会回来的。”髭切的脚在地上画了个十字,定住了,这时候大包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来,分外洪亮:“莺,好了吗?准备出发了!”

      “来了。”莺丸隔空喊了一声,又看了看髭切,髭切仿佛什么事都没有一样,从容地走到门边,莺丸看着他走出去,叹了口气,也快步跟上。

 

      肃清者的任务虽然乏味,却是对精神和体力的极大消耗。毕竟对手曾经也是一流的哨兵和向导,而求生的本能往往能让人陷入更加疯狂的境地。大包平对每一次的任务都抱有极高的热忱,莺丸看着他冲出去与对手纠缠,精神力的控制逐渐开始收紧,大包平兴奋的冲劲和血脉贲张顺着精神连接传递过来,他一边感叹大包平不愧为最优秀的哨兵,一边握紧了手中的刀。他自己的那把刀并不常用,通常当作防身用具以备不时之需。莺丸瞟了眼不远处的髭切,他能感受到那边精神力的波动,似乎有些异于寻常。不过,任务很快就要结束了。他看着大包平卡着对方的脖子将人扔出去老远,默默地摇了摇头。

      髭切将太刀抛起又稳稳接住,精准地刺中目标的心脏,他们的对手是个已经奄奄一息的哨兵,髭切并不想在他身上花费太多的时间,而利落的死亡往往是对对方最大的仁慈。通常在对付这类哨兵的时候,髭切并不会进入狂暴状态,因为狂暴状态下的体能需求太大了,以他的能力根本不需要这些无谓的消耗。但这次有所不同,髭切红着眼睛,像是将平时积攒的怒气悉数爆发一般,拿着刀的手又稳又准,直到那哨兵几乎被钉在树上浑身是血,他还在一遍又一遍地进行致命却无用的攻击。

      “哨兵110,停下。”小乌缓慢地踱步,踩过一片血泊,站到髭切身边。“任务已经完成了。”他看着那具血肉模糊的躯体,脸上没有一点怜悯的表情,而髭切对他的话充耳不闻,鲜血的味道令他更加沉迷于狂暴状态时野性的释放。

      “哨兵110。”小乌轻轻按住太阳穴,他确实能感受到髭切现在的兴奋状态,两人的精神连接没有任何问题,但奇怪的是他的精神力对髭切并没有产生多大的影响,这让他有些匪夷所思,他于是提高了音量,“任务结束,现在返回。”

      髭切依然没有理会他。小乌拧紧了眉头,走上前去想要伸手夺过髭切的刀,强行中断他的动作,却不想髭切看也不看,低头直接挥刀横扫,小乌瞪大了眼睛,好在他反应迅速,踉跄后退几步险些跌坐在地上,紧接着髭切一个转身沉着脸冲向他,刀上血迹未干,带着风声呼啸而来。小乌身上没有携带佩刀,只能勉强躲闪着,在仓皇逃窜中试图将髭切拽回正常状态。髭切的刀刃在刺向小乌时并不像之前那样带有极高的目的性,而是更加的杂乱,没什么章法,小乌无法预判髭切的动作,每次都堪堪躲过,他被髭切逼得不得不连连后退,终于没能站稳,身子一斜侧翻在地。“髭切!!”情急之下,一个名字脱口而出。

      髭切的刀刃毫不留情地劈砍下来,精准地斩断了小乌脑后扬起的辫子。然后,他的动作停住了。

      “啊。”髭切无辜地眨眨眼睛,似乎还没有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小乌喘着气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衣服上的灰,那是髭切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恐惧的表情,“任务结束了吗?”

      “去向塔汇报吧。”小乌的目光扫过髭切,又恢复了之前冷漠而机械的模样。莺丸在不远处目睹了事情发展的全过程,预感这次源家的哥哥又要凶多吉少。

 

      深夜。地牢。

      “哎呀哎呀,明明没有发狂,居然还是回到这里了啊。”髭切坐在地牢里的石头堆上,不算明亮的火光照亮了他半边脸,另一半脸隐藏在黑暗之中,“还好那时候只是斩了你的头发,若是再偏一点,大概我就见不到你了吧。”

      “你和我之间有共感,但你并没有受到我的精神力影响。”小乌没有表态,只是冷冷地抛出问题,“为什么?”

      “……嘛,大概是因为出了点偏差?”髭切托着下巴仰起头,装作思索的样子,“明明以前都能感知到的。”

      小乌盯着他,那眼神像是要将他看个透彻,他半晌都没有说话。

      “你没有编号吗?”髭切突然问。

      “编号?”小乌茫然地摇摇头,“那是什么?”

      “我换个问题吧,谁给你的这个名字?”髭切走近牢门,透过那一排冰冷的栏杆直视小乌的眼睛,“不是最高指挥官吧?”

       “……”小乌的手颤抖起来,他感到有一股力量正在干扰自己的判断,那股强大的精神力直通向他的脑髓深处,一点一点地纠缠着他,将他所知的为数不多的信息缓慢地勾出来,像是从深海里捞出埋藏的宝藏。

      “那时候你虽然没有睁开眼睛,但是后来你听到他的名字了吧。”髭切集中精神,他知道小乌的精神力中与自己相同的那部分已经开始产生共感了,而在这次的共感中,他占据了主导。

      “三日月……”小乌抖抖索索地张开嘴,一个陌生却为每个人所熟知的名字在髭切脑海中炸响,“……宗近。”

      此刻的髭切大汗淋漓。虽然源氏特殊的基因让他也具有向导的能力,但他体内终究还是哨兵占了上风,对于非正式搭档的其他人而言,他的向导能力是有限的,而现在他强行支撑着,精神力即将过载,他咬咬牙,对小乌露出一个微笑。

      “能帮我把门打开吗?关于之前你问我的问题,我们现在需要谈谈。”小乌犹豫了一下,慢慢地将钥匙插进锁孔,转动的一瞬间,弹簧的清脆声音惊得小乌动作一滞,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立刻想往回锁上却被髭切从栏杆中伸出手来,抓了手腕猛地向外一推,门被撞开的同时小乌重重地跌倒在地,他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就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痛侵袭,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髭切端详了一会儿方才使用过的刀柄,又低下头用鞋尖稍微扒了一下小乌的身子,确认对方完全昏死过去后,才悠悠地说出了问题的答案。

      “没有受到你精神力的影响……因为你根本不是我的弟弟啊。”他熄灭了两侧的火焰,整个地牢与外界一样陷入沉沉的黑暗之中。

 

      髭切在长长的廊道里奔跑,像是在逃往永无止境的未来。他的伤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有脸上还残留着一些细碎的疤痕,方才使用极端的向导能力令他有些昏昏沉沉,但这时候他终于能清晰地分辨出膝丸的气息——非常微弱,像一条随时会断掉细线,脆弱地连接着彼此。但那又是多么牢固的羁绊,哪怕一方陷入濒死的境地,另一方也会不顾一切地将他从死亡的边缘拉回现在的世界——有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世界。

      巨大的环形楼梯呈现在髭切面前,髭切仰头看去,楼梯一路环绕,似乎通向塔的最顶端。他闭上眼睛,循着熟悉的气息,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他并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绕了多久,经过多少级的台阶,转过多少个圆环,他只知道只要他继续往上走,就一定能找到“死去”的人。

      台阶终了,髭切睁开眼睛,看到面前的两个房间。其中一间房紧锁着,透过门上的小窗户能看见里边各种各样的仪器和病床,那是监护室。另一间房的房门依然是闭着的,但髭切知道,房门并没有锁。他于是走上前去,轻轻一推。

      他看到塔尖尖的顶,侧边的窗户敞开着,月光倾泻而下,将中央部分照得明亮,房间里整整齐齐地摆满了医疗床,所有的床上都无一例外蒙着白布。髭切进来的时候并没有关注那房门上挂着的牌子,不过那是无所谓的事情,因为这种地方根本只有一种可能。

     停尸房。

      髭切额头上黏着汗水,他抹了把脸,径直冲向月光边缘,房间中央靠左的位置。他一把扯下过长的白布,看到膝丸薄绿色的头发和安详的表情,恍如隔世。

      “弟弟,醒醒。”他弯下腰去,抱着膝丸的肩膀,一次又一次地念他的名。他感觉自己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么叫过他了。“弟弟——膝丸——”髭切的声音染上了哭腔,他把头埋进膝丸的颈窝里,药水的刺鼻味道混合着膝丸的气息萦绕着,攀附在他身上。

      膝丸微微动了动,一双眼睛慢慢地睁开。他看到有月光从窗户里照射进来,周围的空气阴冷得可怕,他却被温暖包裹。有人抱着他,很紧很紧。膝丸觉得自己似乎很久没有动了,连呼吸的感觉都开始变得陌生,他觉得自己的双手可能都暂时还不属于自己,但他管不了那么多——想要触碰、想要拥抱近在咫尺的人,这样的愿望超越了所有的阻碍,冲破牢笼而出,他吃力地抬起手臂,冰凉的手心贴上覆着单薄衣衫的后背。

      “兄……长?”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像是穿越了千百年,跨过无尽的风雪而来。

      髭切笑着松开了怀抱,他捧起膝丸的脸,凑上去,与他鼻尖挨着鼻尖。“我来接你了。”他说着,又喃喃地重复了一遍,这一次眼睛里有光在闪烁,“弟弟,我来接你了。”

      “兄长,你的伤——?!”膝丸还未来得及说完,话语便被淹没在一个吻里。髭切盯着他,仿佛要将他锁进那对漂亮的金色眸子里一样,他看到髭切的眼睛里映出自己的表情,像是要哭,又似乎在笑。他们拥抱,亲吻,精神力交缠,在冰冷的躺着无数亡魂的房间。

      一吻终了,兄弟二人喘着气,这才稍稍找回了些许的神智。髭切单手搂着膝丸,环顾四周,这里依然寂静得可怕,死气沉沉,所有的医疗床上都蒙着白布,看不出任何差别。

      “这些人……应该都和我一样,受伤后被判断为无法生存才被送到这里来的。”膝丸掀开还盖在下半身的白布,赤脚触到地面的瞬间差点冻得一激灵。“有向导也有哨兵,但他们的搭档或许出于种种原因,无法到达这里来唤醒他们。”

      “他们真的死了吗?”髭切淡淡地问,目光扫过一张张医疗床。

      “有的应该只是重伤。”膝丸小声说,“但如果他们的搭档已经死了的话,他们便与真正的死亡无异吧。”

      “为什么会把假死的哨兵和向导都放在这里?”髭切抬起头,看着朦胧的月亮。

      “我在接受治疗的时候,隐约听到他们说要采样做实验之类的事情。”膝丸将白布重新盖上空空的病床,低声道,“他们好像也采了一些我的血样,我不太记得,那时候与兄长的连接被强制切断,我脑子里直接乱成一团了。”

      髭切缓慢地走过一个又一个仿佛复制品一般的医疗床,像是在思考着什么。膝丸的目光安静地跟着他游走,直到源家的哥哥踱着步子绕回到房间的正中央。月光洒在髭切身上,一圈柔和的白光勾勒出他的轮廓,有风涌进来,吹得蓬松柔软的头发微微飘动。髭切稍微偏了偏头,嘴唇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眉眼间全是笑意。他向膝丸伸出手:“走吧。”

      “我们要去哪里?”膝丸迎上去,言语中尽是自己都不曾预料的急切。

      “逃亡。”髭切坚定地握住膝丸的手,原本就仿若一体的精神力再次联结,紧密得再也没有什么能将他们分开。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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