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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讲故事,希望别人酝酿情绪等来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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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ujay】Father and son

    Summary:你可曾想过,在某个世界,你们是一对平常的父子——仅仅只是父子。

 

    杰森从未见过这么好的阳光。他懒洋洋地翻了个身,放松自己陷入柔软的床垫里——等等,床?!他猛地瞪大眼睛,发现自己居然正躺在一张大床上。他愣了两秒钟,觉得这地方挺眼熟。

    ——韦恩庄园。

    “真他妈见了鬼了……”杰森嘟哝着,迅速从床上爬起来,打算溜走。

    “杰森,起床了。”一声呼唤伴随着拖鞋与地面摩擦的声音传来,吓得杰森赶紧蹲在床沿,一动不动,大气也不敢出。

    “杰森,再装睡的话我就吃掉你今天早餐的那份热狗!”声音是从隔壁房间传来的,杰森疑惑地眨眨眼睛,但那声音该死的怎么那么像——布鲁斯?!

    对,应该是布鲁斯没错——但他只会在出入高档晚宴时才会用那种温柔到令人恶心的语气?!杰森咽了口唾沫,悄悄地起身,他没听到有脚步声,说明布鲁斯一定停住了。

    他蹑手蹑脚地挪到房门边,贴着墙,鬼鬼祟祟地探出半个脑袋往隔壁房间望去,结果吓得他差点掉了下巴——

    布鲁斯脸上挂着柔和的微笑——是的,微笑,类似于那种被杰森讽刺为“哥谭花花公子的招牌式微笑”,他弯下腰去,伸手碰了碰还裹在被子里的男孩的脸颊,男孩撒娇似的往他的手里蹭了蹭,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他嘟起嘴,懒洋洋地哼了一声“布鲁斯”。

    “该起来了。”布鲁斯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凑近他的耳边,“记得吗,我们今天要去公园,还要买面包。”

    那男孩背对着布鲁斯,面朝门口——杰森刚好能看到他的模样。即使是他亲眼所见,他也不敢相信这是事实——那是他,杰森·托德。

    更准确地说,是小时候的他。

   “真的吗!”一听这话男孩立刻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搂住男人的脖子,“太好了!你果然说话算话!”

    男孩跳下床,鞋子也没穿就蹬蹬蹬的跑出门,杰森立刻回过身去紧贴着房门,生怕自己被发现。

    然而当他回过头来的时候,布鲁斯居然正在他面前,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呃……”杰森僵直了身体,嚅动着嘴唇,试图做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来,“我——”

    “这里有点脏了。”布鲁斯抬手,却穿过了杰森的身体,在他身后的门上扫了两下,“待会儿让阿尔弗雷德把这间房稍微整理一下吧,好久没人用了。”

    然后他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离开了。

    杰森梗了一下,眨眨眼睛,半晌他才张了张嘴,从喉咙口里挤出一个字来。

    “靠?!”

 

    杰森尾随布鲁斯来到餐厅,他看到布鲁斯在男孩面前坐下,小杰森穿着一件很普通的儿童衬衫,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看起来很精神。

    “喂,老头子!”杰森单手撑在桌子边缘,朝布鲁斯打了个响指,“这他妈到底是什么情况?!”

    布鲁斯没理他,只是看了看小杰森,那孩子正抓起热狗往嘴里塞。

    “慢点吃。”布鲁斯的语气温柔得让杰森浑身起鸡皮疙瘩,他有那么一瞬间想抄起一个盘子往自己脑袋上砸两下,然而手却抓了个空。

    “唔唔唔——”小杰森三下两下解决掉了手里的早餐,他鼓着腮帮子睁大眼睛望着布鲁斯,试图说些什么。

    “我知道了。”布鲁斯无奈地低头笑笑,“我马上就好,你自己整理一下衣服,别把食物渣掉的满身都是。”

    “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死老头?!”杰森在餐桌边挥舞着拳头大声嚷嚷,“混蛋老蝙蝠!”

    然而布鲁斯依然没有理他。

    杰森转转眼珠,把手横到布鲁斯跟前比了个中指。

    布鲁斯没反应。

    哇哦——杰森撇撇嘴,这下他可以确定布鲁斯确实看不到他了。他转身望望阿尔弗雷德那边,老管家一脸淡然地过来收走了小杰森的盘子,中途穿过了他的手臂。

    “看来……你们都看不见我咯。”杰森咧开嘴,耸了耸肩膀。他朝布鲁斯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从餐厅跑了出去。他已经做了一个非常棒的决定——去蝙蝠洞搞点破坏,让老蝙蝠大吃一惊。然而他兜兜转转找了一圈,却怎么也找不到蝙蝠洞了。

    “妈的……老家伙是把整个蝙蝠洞都藏起来了吗……”杰森挠挠头,但心底里却觉得自己现在看到的布鲁斯有那么一点——怎么说呢,完全看不到有蝙蝠侠的影子。

    他啧地吐了口气,奔到门口。小杰森正在换鞋子,而布鲁斯已经把门打开了。

    看来他们是真的打算去公园玩……?杰森的嘴角不自然地抽动了一下,他犹豫了一秒,还是大摇大摆地跟着两人上了车。

 

    事实上杰森什么也没干,他像个监视器一样盯着布鲁斯和小杰森,因为除此之外他没别的事情可做了。他原本想拿支烟出来抽抽,结果在手摸到瘪下去的口袋时吐了下舌头。

    小杰森一到了公园仿佛一刻也不知疲倦,他扯着布鲁斯要他陪他玩攀岩,结果没爬两下就又拽着布鲁斯的衣摆指指射击的靶子,后来还要求布鲁斯和他一起坐上环公园的小火车。当然,布鲁斯一样也没拒绝他。

    一直玩到下午的时候,布鲁斯看了眼手表,示意小杰森该走了。

    但小家伙依旧玩性不改,抓着他的手摇摇摆摆,央求再玩最后一个项目。

    “说好了?只能再玩一项,玩完了我们马上去买面包。”布鲁斯伸出小指,小杰森笑起来,也伸出小指和他拉了个勾,便迅速跑开了。

    “布鲁斯!”他头也不回地奔向一个秋千,跳上蹬板,手紧紧地攥着绳子,用力晃了两下,“快帮帮我!它不动!”

    “你要我在后边推你?还是帮你扯扯这根绳子?”布鲁斯来到小杰森跟前,蹲下身问他。

    “嗯……”小杰森晃悠着腿,歪着脑袋思考了几秒,摇摇头,“我不知道!不过,我想要能飞的最高的那一种!”

    “我倒是能想到一种能让你飞得很高的办法。”布鲁斯笑了,“但不是秋千,来。”他向还赖在秋千上的小家伙伸出手。

    “唔……”小杰森向后缩了下身子,有点怀疑的目光在布鲁斯身上游走,“我们拉了勾的!你不许骗我!”

    “我不会骗你的,保准让你飞的很高很高。”布鲁斯眨眨眼睛,又把手向前探了一点,“来。”

    小杰森有点不情愿地从秋千上下来,把手搭在布鲁斯手上,下一秒他就被男人拥进怀里,布鲁斯抱着他站起身,手托着他的腋下将他举了起来,一连转了好几圈。

    “我没骗你吧?是不是飞的够高?”

    方才经历过天旋地转的男孩此时正坐在布鲁斯的手臂上,脑袋靠着他的肩膀,他点点头,柔软的头发蹭过男人的脸颊。

    “还没缓过劲儿来?”布鲁斯笑着吻了吻男孩的额头,走到车前。

    “才怪呢!”小杰森嘻嘻一笑,从布鲁斯手臂上跳下来,打开车门钻了进去,“快点快点!好饿啊!”

    杰森一言不发,跟着晃进车子后座,他回想了一下刚才布鲁斯带着小杰森在公园里的场景,根本就是一个普通父亲在带着孩子玩耍。但……这种事情放在老蝙蝠身上——杰森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自己有点接受不了。

 

    面包店。

    小杰森的脸几乎贴在面包柜的玻璃上,他踮起脚来使劲儿挥手:“布鲁斯布鲁斯!你看!你是蓝莓口味的!”

    布鲁斯从容不迫地走过去,杰森也好奇地凑上去瞧。

    小杰森指着离他最近的那款面包,标签上端端正正地写着几个字:

    “蓝莓布鲁斯。”

    ……杰森觉得自己的胃在抽搐。

    “你想买这个吗?”布鲁斯微笑着问。

    “这款面包是限时限量供应的,销量非常好,现在只剩下最后这三个了。”推销员适时走了过来,展开进一步的劝诱。

    “布鲁斯布鲁斯,我们都买下来吧!”小杰森看起来有点担忧,他看看面包又看看布鲁斯,“我不想让别人把你买走!布鲁斯是我的!所有的蓝莓布鲁斯都是我的!”

    “好了好了,都是你的。”布鲁斯回以一个堪称宠溺的微笑,拿过一个盘子,将三个面包都夹进盘子里,“但你必须保证今晚把它们都消灭掉——不许因为这个赖掉晚饭!”

    “嗯嗯嗯!”小杰森拼命点头,心满意足地跟着布鲁斯到了结账处。

    杰森轻咳了一声,他红了脸,有点尴尬地靠在店门口,眼神不自然地飘向远方。

 

    回到庄园的时候正逢傍晚,小杰森冲进宅邸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炫耀自己的战利品,他紧紧抱着那三个面包冲到老管家跟前,塞给他一个:“阿福你看!今天我们把最后三个布鲁斯都买回来了,蓝莓口味的!一定很好吃!你尝尝!”

    老管家看了布鲁斯一眼,后者无奈地笑了笑,将外套搭在肩上。

    杰森双手捅在裤兜里,就站在离布鲁斯不远处,不安分地扭动着身子,脚尖碾磨着地板。这样的老家伙真他妈的可怕,不过这样的自己好像也没好到哪里去。他在心里翻了十几个白眼,也不知道是对布鲁斯还是对自己。

 

    夜幕降临,小杰森缩在被子里,布鲁斯坐在他旁边,手里捧着一本书,柔声给他读睡前故事。

    杰森站在门口,默默地看着布鲁斯轻柔地抚着男孩的肩膀,他的声音渐渐小下去,最后房间里只留下男孩均匀的呼吸声,他收好书,俯身在男孩头上落下一个吻,给他掖好被子,轻手轻脚地走下床。他朝杰森走过来,杰森没有避开,只是闭上眼睛,感受对方与自己擦肩而过。

    事实上,杰森从未想过,如果他不是罗宾,布鲁斯也不是蝙蝠侠,他们不过是普通的一家人,那会是什么样子——因为现实不会允许他这么想,他也根本没有想这些的时间。

    如果布鲁斯当年没有经历父母的死亡,他也许会成长为一个开朗的大人,一个温柔的父亲,但现实往往是黑暗的。杰森盯着黑暗中熟睡的男孩,悄悄地叹了口气。也许——也许他有那么一瞬间,有一点点羡慕这个孩子。

    杰森低下头,走回到他早上醒来时的那个房间,却发现一个比夜色更深的影子立在窗边。

    那影子头上一对尖尖的耳朵,哥谭的黑夜骑士是夜幕下无数罪犯的梦魇,亦是杰森一生也无法摆脱的影子。他愣住了,因为根据他的判断,在这个世界里根本没有蝙蝠侠。

    就在他愣神的当口,那影子跟前闪烁出一个光圈,全身笼在披风里的男人回过头,仅仅在杰森既惊讶又疑惑的目光中与他对视一秒,便踏进那光圈里去了,杰森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连忙大步上前,赶在光圈消失之前冲了进去。

 

    “操啊……”杰森一个趔趄滚到地上,突如其来的冲击力让他一阵晕眩,待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正倒在蝙蝠洞里。

    “靠……”他捂着脑袋坐起来,“这他妈又是个什么破世界?蓝莓布鲁斯?还是香草格雷森?!”

    “我怀疑你穿越进了某个世界——其他的世界。”低沉的声音从他上方传来,杰森抬头,看到蝙蝠侠正透过面罩盯着他,“现在我需要收集一些信息。”

    很好,很好。杰森从地上爬起来,布鲁斯没向他伸出手,也没对他微笑,真是谢天谢地——还有那毫无起伏的声线,他现在确信自己回来了,站在他面前的是真真正正的蝙蝠侠。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弄清楚。

    “我会告诉你我知道的。”他轻声说,“那你呢?”

    “什么?”蝙蝠侠停住手里的动作。

    “你也去了其他的世界吗?”杰森握紧了拳头。

    蝙蝠侠回过头来与他对视,他沉默半晌,给出了肯定的回答:“是的。”

    “你看到什么?”杰森的手心里有些汗珠沁了出来,他不太确定他们说的是不是一回事。

    “我看到你。”他听见布鲁斯的声音,依旧毫无起伏,但也许多了点什么,随后他听到自己的——他就那么自然而然地接过话茬,带着点歆羡,好像这原本就该出自同一人之口。
    

    “我看到你对我微笑。”

 

   END

 

一个十分有病的彩蛋:

    “所以说……我们去的是同一个世界?”杰森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他翘着腿,一脸心不甘情不愿。

    “是。”布鲁斯从来都不多说一个单词。

    “……你看到布——呃,他们了?”杰森的表情有点不自然,“我是说,那对普通的……?”

    “是。”布鲁斯的回答依然言简意赅。

    “该死……”杰森扶住额头,“别把小孩子的话当真。”他说,似乎并没有对着布鲁斯。

    “我看到你。”布鲁斯突然补充道,杰森一愣。

    “我知道——你说过。等等,看到我?”杰森伸手指了指自己,“我——?”

    布鲁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站起身,走到他身侧,把手横到他跟前比了个中指。

    “你他妈什么意……我靠?!”杰森还没骂完就意识到不对劲了,他感觉背后有一股冷汗冒了出来。

    “我说了,我还看到你。”布鲁斯说完这句话,面无表情地离开了。

    杰森一个人僵在原地,觉得自己是个傻子。

    “去你妈的!混蛋蝙蝠侠!”半晌过后,他的声音回荡在蝙蝠洞上空。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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