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eborgenheit

呜呜呜…刚考完英语回来一脸血…才看到QwQ 居然有生贺嗷嗷嗷! 谢谢维妮姐嘤嘤嘤...

veronicarly:

*Loki乱入，进一步揭露James身世，剪头发了。

*明天再捉虫，虫应该不少，情节使然，字数不到万

*秀恩爱，迟到的小芸生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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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 1.

VOL 2.

VOL.3

VOL.4

VOL.5

“这事儿不靠谱。”

“没错，一点都不。”

“你去哪儿弄那么多钱？”

“就算能弄得到也需要时间。”

“你打算怎么做？去打零工吗？”

“说不定我可以尝试一下猛男秀什么的......”

“那你得一晚上跳七场并且连着跳上一年。”

“那一年之后我就不用再做西点师了，大家伙儿会在国际钢管舞锦标赛的冠军席上看到我。”

“赤身裸体三点再糊上点雪白的奶油，上面有艳红色的人造樱桃点缀着，所以你瞧，就算走上这条路，我的梦想还是能够实现的。”

“带着自己的西点站在世界的舞台上。”

“没错，向全世界展示我的特长。”

“‘特长’。”

“我的天呐，我都会编荤段子了......”

 

Steve一个人坐在地下室的床上自言自语着，没过多久头上就传来James的怒吼声。

 

“再出声我就把你丢出去喂狗！”

 

毫无疑问，他知道自己吵到James的美梦了。但他又何尝不在梦境里。从市中心回来后，Steve就陷入了“醉生梦死”的循环中。每天晚上睡不着觉，白天又困得崩溃，经常神游。James只会时不时从他面前经过，驻足盯着他的脸看上一会儿，在魂不守舍的Steve看来这双蓝宝石眼睛应该是在和他深情对望，而每当他想傻笑着走上前献出自己的拥抱的时候，对方都会缓缓地吐出一句：“你便秘了吗？”

 

他知道自己的脸色一定很差。James没说错，作息紊乱确实害得Steve便秘了，而且很严重，但这个皮肤白皙最近开始穿黑色衬衫的厨师并不知道，造成Steve便秘和失眠的罪魁祸首，终究是那张西点学校的宣传单。

 

刚开始Steve还以为那是串电话号码，久寻学费不见的他用手机打了几次，在最后一次盲音提示中他猛然陷入了无底的黑洞。他这辈子见过的钱凑在一起都还没有那么多，而当他冷静下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第一个想到的是“如何凑钱”而不是“要不要去”。有时候人的坚持就是一瞬间的事。要不要结婚，要不要出国，要不要购置房产，一瞬间的念头，看似冲动其实也并不尽然，这就和抛硬币是一个道理。他的第一个冲动的念头就是凑钱，但第二个居然是想着要如何瞒着James。

 

为何要瞒着他，Steve没有想太多。他可能觉得James也穷。不，这当然不是首要的，首要的原因肯定还是不希望对方担心。麻烦自己一个人承担就够了，何必将本就和对方没有关系的烦恼强加于对方呢。何况这个麻烦一时半会根本解决不了，对方只会跟着一起着急。又或许，Steve觉得自己有些自作多情了，也许James真的只会再问他一句：“你是不是又便秘了。”

 

于是，Steve在结束连续一个星期的自言自语自后，开始尝试打零工。他向Fury先生申请了助学贷款，但那只有全部款项的五分之一，剩下的仍需在两个月内凑齐。

 

一连几个星期，James都发现Steve回来的非常晚，有的时候店铺刚刚打烊就扔下一句“我出去一下”，然后整夜未归。起初他并不是很关心，Steve爱做什么那是他自己的事，至于晚上去哪儿了，去做什么了，这种问题刚开始他从未思考过。他只知道，Steve不在，半夜就没人再嘀嘀咕咕的了，没了这种烦人的声音他就能睡个安稳觉，可这样两不相干的状态并没有持续太久。James开始半夜惊醒过来，借着手机的亮光彷徨地摸到地下室的入口，然后他并不走下去，只是在入口处的台阶上坐着，双手抱着手肘呆呆地望着脚下黑漆漆的仓库，一声都不敢出，仿佛在仔细聆听里面是否传来Steve的呼吸声。他知道肯定没有，要是真有呼吸声传来那他会毫不犹豫一把火扔到下面的酒架上的。问题就在于里面静悄悄的，没有Steve那均匀的呼吸声，也没有他身上好闻的柠檬香波味。他们店铺里是没有洗澡的地方的，他们会经常去社区的公共洗浴，但基本进去之后就被冲散了，各洗各的，前几次James甚至都不等Steve洗好就自顾自地回去了，这让Steve抱怨了好一阵子，之后耐不住一直被他念叨，James才答应他以后每次都要两个人一起回家。

 

那时候大概只觉得这家伙很烦人吧，James想，现在每天晚上都不回来，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他心里有很多问题，但首当其冲的并不是“他在哪儿”或者“他在做什么”，而是“我为何会如此在意”。他在黑暗中端坐了许久，盛夏的夜晚总有几丝凉意，他紧了紧衣领后不禁在想Steve是否一切都安好，而这样的夜晚一连就是十几天。

 

有一天早上他们刚刚开业，Steve照例在早上开门的时候才回来，脸上布满疲倦，但又似乎很开心。阳光从他背后倾泻而下，暖暖的，他不自觉地微微抬起了嘴角。James手里拿着围裙站在他的对面，他们距离并不算远，但他却不知为何只想站在原地好好看看那个人。围裙并没有被穿上，只是安静地躺在轻握它的手掌中。

 

他看着晨光中的他，心里泛起一股暖意，不知到底是因为那阳光，还是久违的面孔和微笑。他意识到自己的胸口有些悸动，而脑海中借着那几缕温柔的阳光搜索到的词语，就只有“思念”两个字。

 

James没有将那两个字说出口，也照例没有问他去了哪里，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甚至连Steve欣喜的早安都没有回应。

 

“嘿，你怎么啦？”Steve微笑着走到他面前，眼睛微微眯起，但似乎并不是因为疲倦。他又熬通宵值了夜班，但今天是短工的最后一天了，因此他可以拿着结算的工资顶着初生的朝阳比平时更早一些回到店里，而此刻迎接他是一个完整的James，不是一个声音也不是晃动的人影，而是一个完完整整真真实实的James恬静地站在那里望着他。所有的疲劳都在一瞬间被冲淡了，他开心地问候他，听不清自己用的是怎样的语气，他也不在乎。

 

在这样温暖的清晨，他们的世界中只有彼此，纯净得连声音都失去了颜色。

 

如果我能握住你的手。

如果我能将你此时的笑容永远留住。

如果我们在不同的宇宙中都能出现在彼此的生命中。

如果我只是刚开口，歌声就已出现在你的脑海中。

时间就像纸杯蛋糕上的细砂糖，一分一秒地洒在他们共同走过的路上。

不知不觉中，他们的影子慢慢纠缠，交织，已经无法割舍，亦或是不分你我，而他们自己却浑然不知。

 

只是这样看着James，Steve顿觉身上轻松了许多。那些不着边际的烦恼，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他伸手笑着在James的眼前晃了晃，对方微微一愣，瞪了他一眼之后没好气地从他身边擦肩而过，朝门外走去。

 

“害羞什么呢这家伙。”Steve笑着自言自语道。

 

而这个时候，远处却有一辆黑色的高级轿车疾驰而来。它在距离咖啡馆十多米的地方猛地刹车，扬起一阵灰尘，之后慢悠悠地晃到正门口停了下来。James站在门口，看着驾驶员跑下车颠颠儿地去给后座上的人开车门，顿时就知道了这来访者的身份。他立马转身准备关店门，却被身后的声音匆忙喊住。

“喂喂！别关门啊！平民就是平民，哪有送上门的生意还不做的，真是的怪不得你们穷成这样。”尽管是盛夏，车主人那黄绿相间的围巾仍然紧紧地缠绕在他的脖子上。

 

“又和你哥吵架了？”James侧过头去，并没有直接看他。

“怎么，不和他吵架还不能来了？”

“这里不欢迎你。”

“行了，我知道，我懂。”说完，高傲的少爷打了个指响，司机马上从后备箱中提出一个被锡纸包得严严实实的包裹送上前去，“西班牙的熏火腿，顶级肉质。”

 

James轻蔑地看了一眼火腿，冷笑一声，眼神似是带着几分不屑一顾地说道：

“还不赶快进来坐。”

 

“……你比我想象得还要没节操一点。”

“那个单词是什么意思？”

“不，只是一种佐料罢了。”

“哦？做什么菜用的？”

“炖猪脑。”

“长见识了。”

“不用谢。”

 

一杯爱尔兰榛果，几把芝士黄油曲奇就能让聒噪的Loki保持几分钟的安静，但这持续不了太久。嘴里的东西还未全部吞下，他就迫不及待地和一边正在擦拭台面的James搭话。

“喂，我说，Steve是不是有什么情况了？”

“情况？”James头也没抬地接话道。

“你看他满面春风的样儿，别告诉我你没注意过……哦…哦！”Loki突然恍然大悟地拍案而起，震得曲奇从陶瓷鹦鹉装饰的浅盘中掉落。

James用一副“难道曲奇过期了”的表情上下打量着他。

“嘿嘿，我知道了。”大叫完的Loki突然露出狡猾的笑容。

“抱歉我也没注意保质期。”

“你说什么？我在说Steve呢。”

“不没什么，你继续说。Steve怎么了？”

“他……一定是谈了。”他伸出食指指着远处正在扫地的Steve说道，和上次来的时候不同的是，他把指甲涂成了深绿色。这显得他的手更加白皙，但却有点病态。James不喜欢这种花里胡哨的打扮，至少Steve就从来不在臭美上花心思。

“你是说……”James抬起头，停下了手中的工作。

“没错，这家伙一定是恋爱了，不过看他这副穷小子的样子应该不会有姑娘愿意搭理他，恐怕他还是单恋呢。”

James没有接话，他只是回过头看着Steve的背景，他站在窗边，扫帚扬起的灰尘在阳光中浮游着，就像钻石的星辰。

“我的天你们就没有什么吸尘吸之类的吗？需要我赞助一个吗？看他弄得一团脏，简直让人无法呼吸了。”Loki捏着鼻子说道，他的声音变得特别滑稽，尖锐得就像一只地精，他见James一只回头盯着Steve傻看，于是伸手推搡了他一下，却正好碰到他左手的义肢上。

James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对方吐了吐舌头从高脚凳上跳了下来，大摇大摆地走到门口，还不忘留下一句话：“我还以为你们能凑成一对儿呢。”

我们？

 

Loki的话在James的心里留下一个不大不小的坑洼，虽然不算重要，却又无法忽视。他又向Steve的方向望去，发现对方正好在回看自己。他承认他开始爱上清晨的阳光了，而他无法否认的一点就是因为那阳光中站着Steve。也许以后一觉起来闻到那熟悉的空气，感受那温暖洒在脸上的时候，就能够想起他，他的生活因为这个突然闯入的小子而发生了改变，而这改变似乎还不错。

 

结束短暂而美好的打扫时光后，一对情侣走进店铺，和他们简单地打了招呼，就坐下来开始琢磨菜单。女孩儿嚷嚷着要吃焦糖布丁，这并不是今天的特供，而Steve还是放下手头的事去帮她做了。男孩只要了一杯咖啡，James的工作相对轻松，他只需要拉个花就好。

 

“请问需要画上什么图案？”一般来说他都会如此面无表情地询问客户，这让男性顾客很是反感，觉得他不热情，但大多数女性顾客却很吃他这套，有些被冷语相讥反而兴奋地尖叫，然后用手机的前置摄像头假装拍摄自己的时候和远处的James孤高的背景来个合照。什么是Ins？他也不知道，只听那些女生叽叽喳喳的。但这样过后，不知为何店里就会来很多女生争相效仿，他不知道这事儿是如何在这群“脑子有问题”的女生中间传播的，他只知道当他和Steve站在一起的时候，总会有闪光灯从咖啡馆的各个角落袭来，再伴随着一声“Shit，忘关了！”之类的嘀咕。

 

如果拍照可以收费，他们的预算会更加宽裕一些。James真的提出过，然后果不其然被Steve严厉否决。Steve总是这样，什么事儿都不让他做。想到这里，James忿忿然在咖啡泡沫上自说自话地拉出一个巨大的心，中间又画了一个巨大的字母“S”，似是在对Steve表示咒骂和不满。咖啡呈上，他转身回到柜台旁，丝毫没有理会身后女生的“‘S’是谁！？是不是你的那个Selina！”的嚎叫，心里只想着Steve为什么这么久还不出来。他打算去厨房看一看。

 

Steve其实彻夜未合眼过，昨晚他在城外的24小时便利店打工，明明最后一天可以稍微偷懒的，但还是晚节不保地遇到了小偷。偷东西的是个黑头发的壮汉，Steve当然也不示弱，两个人争执了整夜，差点没大打出手，黎明将至的时候，执勤的警察终于赶过来把人带走了，他也被拉走做了简单的笔录，之后又赶回去找老板领工钱，总之唯一可以小睡上一会儿的那点时间全都被这些荒唐的事浪费了。他昏昏沉沉地从烤箱里拿出布丁之后，双眼已经无法再聚焦了，他闭上一只眼睛试图让困倦缓和一些，但他发现闭上之后眼皮就像被强力胶黏住一样完全睁不开。如果就这么睡下去，那店里面会一团乱的，他倒不担心James会辛苦，随时扔下店铺走人的事儿那家伙绝对干得出来。

 

Steve拿出喷枪，准备制作布丁上面那层焦糖。他狠狠地眨了几下眼睛，等他再睁开的时候，那团蓝色的细长火焰就像鬼火一样瞬间点亮了他的整个世界。他看着蓝色的雨滴从身边纷落，伸手去接却一点都不烫，那团蓝色的小火焰在掌心中慢慢融化，最后变成一张小小的笑脸。澄澈晶莹的小圆点，里面似乎带着闪光，仔细看过去似乎还有一些灰绿色夹在在其中，就像James的眼睛一般美丽。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叹道，“我想我是无药可救了。”

 

“你说什么？”

 

一个声音出现在他的上方，正当他左顾右盼寻找是谁在说话的时候，他感觉脸颊吃痛，好像被人狠狠扇了两个巴掌一样，瞬间就清醒了。

 

本来James觉得Steve进去太长时间没出来，出于担心就想着去厨房看看，没想到进来就看到Steve手里握着喷枪傻站在原地，围裙上卷着明火，一股难闻的焦味扑鼻而来。他心里大叫“我操”，赶紧脱下自己的围裙想要扑灭Steve身上的火苗，而烟雾报警器在这时非常及时得被触发了。厨房里瞬间“大雨倾盆”，而James还来不及收住狂奔的脚步，脚下一打滑，直接将Steve扑倒在了地上。他支起身体向下面看，Steve身上的火已经熄灭了，于是松了口气，再抬头看当事人，那笨蛋似乎还在梦游一样大睁着眼睛。他们四目相对，无数水滴洒落在James的后背和头发上，顺着发丝又滴落在Steve的脸上，但他们的眼中只有对方。

 

“我想我是无药可救了。”Steve望着他的眼睛，轻声呢喃着。

“你说什么？”James趴在他的身上问道，但许久都得不到他的回答，于是扇了他两巴掌试图让他清醒过来。

“我……James？发生了什么？”Steve似乎终于醒了过来，他环顾四周，差点没被厨房里的景象吓死。

“我进来的时候，你正拿喷枪烤自己。”

“哦上帝…...我一定是睡着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Steve慌张起身，却意识到James还趴在自己怀里，于是伸手扶着他的腰际试图将他推起来。

 

James默默地支起身子，然后跪坐在Steve的面前。他安静地看着他，任凭从头上降下的冷水打湿自己的全身。Steve的右手没有从他腰侧离开，而是不轻不重地握着那一个手掌就能掌握的柔韧线条，他张了张嘴，想继续说些什么，但最终没有说出口，谁都不知道那时他想要说的究竟是什么，但那并不重要。

 

他缓缓地用左手将紧贴在James脸颊上的湿发拨到了他的耳后，露出了额头。阻挡在二人之前的，只有几缕稀薄的空气和纷落的水滴。

 

“它们太碍事了对吧。”James轻轻一笑，挑起一边的嘴角。

“我见过比这更长的。”Steve想起了那些留着长发的艺术家，但James的长发比他们的要漂亮不知多少倍，“不过，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修整一下。”

James短促地眨了下眼睛，对他微微一下，水留到他的唇边，显得那红唇更楚楚动人。

 

“你…还是先修整一下这吧。”说完，James轻轻拨开了他的手，起身往门外走去，留下Steve傻在原地，带着一颗超负荷跳动的心。而他自己深知这有力的心跳声绝对不是为那即将到来的冗长的修缮账单而奏。

 

糟透了，Steve，你对他心动了。

 

 

好在这店铺当初够穷酸，只在厨房装了烟雾报警设备，外面棚顶上的都是做样子用的，不然整个店铺都水漫金山的话，Steve今天只能泪洒曼哈顿去了。店铺顺理成章提早关闭，而那对男女早在警报器响起的时候就落荒而逃了。Steve花了将近一天的时间才将厨房打扫干净，排水系统落后的要命，他只能用畚箕一点一点手动“铲”水。一天下来腰已经快断了，他奄奄一息地靠坐在店铺门口的台阶上，抬头看着满天星辰，累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James不出他意外地看了一天笑话，中午连午饭也没做，Steve抗议不满的时候他只是从断了电的冰箱里拿出一盒速冻意大利面扔在他怀里，然后说：“你现在敢用微波炉你就用。”

 

Steve当然不敢，他可不想在满是短路电器的厨房里放人肉烟花，然后成为James移动储备肉库里的一员，他能想象自己的头被人魔James放进冷库中，旁边的Clint人头还会和他打招呼：“好巧，你也来了。”

 

“你难道不饿吗，James？”头靠在木制柱子上的Steve有气无力地叫着。

“干这么多活也没能让你忘了饿吗？”James站在他身后倚着门框说道。

 

Steve差点背过气去。James觉得不能再逗他了，于是拿出藏在背后的两个墨西哥卷饼走了过去，塞给Steve一个自己留一个，然后在他身边坐下来，看Steve喜出望外地开始啃。

 

“简直就像个孩子一样。”

“你说我？”嘴里塞满了食物的Steve连读音都发不清楚。

“说你。”

“只比我大几岁的人不要倚老卖老了。”

“我不记得有告诉过你我的生日。”

“你是没说过，你看着就老。”

“别吃了。”James作势要把墨西哥卷饼抢回来，Steve吓得直躲。

“我开玩笑呢！你能不能有点喜感啊！”

“那个单词是什么意思？”

“上帝啊你不会这么守旧吧……就…”

“哦我知道了，也是种佐料吧。”

“对对……”

“也是炖猪脑用的？”

“嗯…吃、吃饭。”

“看来这道菜我必须做一下了。”James的表情十分认真，看不出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期待，期待……”Steve只能顺着他说，虽然他完全就不明白对方在鬼扯什么。

“快吃，吃完还有事要做呢。”

“什么事？”

“帮我剪头发。你答应过的。”James看着手里的卷饼，一口未动。他并不是不饿，而是根本没心情吃。有件事如鲠在喉，而他觉得是时候让Steve知道了，找个机会和他说并不难，只是这样做，这样对他敞开心扉，这样无法抑制的心情，想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对方去了解的冲动让他莫名其妙地心慌起来。

 

 

Steve去杂货店借来了剪刀和衬布，一切准备就绪后，他望着乖乖坐在他面前的James，拿着剪刀的手反而抖了起来。这并不是他第一次给人剪头发，事实上他还经常给自己和儿时的玩伴一起剪，只是长大后就不常做了。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James的发绳解开，散落下来的头发轻柔地滑过他的指缝，乌黑又柔软，那种触感有种说不清的熟悉感，仿佛来自遥远时光的尽头，伫立在彼岸的吟吟呼唤。有东西在他的记忆中一掠而过，连影子都是模糊的。他看着那细小的剪子上自己面孔的倒影，合上虎口，清脆的“嚓嚓”声，一缕缕头发如叶子般纷纷掉落。

 

要剪成什么模样？他并没有问James，James也没有说，只是一声不响地任凭他发挥。可他心里早就有了回答。那个童年里陪伴他无数日夜的身影，那个手舞足蹈地讲着笑话，会跟着他一起在空中跳动的可爱发梢，那个会被汗水打湿粘在前额也不会遮住眼睛的俏皮的刘海，那个他恶作剧的时候还能用手一把抓起来的长度。

 

发丝在空中散落，有几根附着在他握住剪刀的手指上，有些粘连在他的裤子上，而他并没有伸手去清理。本以为一切都会在安静的沉默中度过，James却在这时开了口。

 

“我出了车祸，失去了记忆，这你是知道的，而撞我的人，就是店长。”

 

Steve的手在空中停住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他知道出言质疑是没有礼貌的，所以只有艰难地吞咽着这句话，并且试图消化它。他的手不自觉地抚上了James的左肩。

 

“他叫Tony·Stark，Stark集团的董事。”

“所以你手上的‘S’……”

“没错，义肢就是他赞助的。事实上，他对我算仁至义尽了。他说他没有找到我的家人，于是就买下了这里，给我一个生计，并且以后需要什么他都会满足。可是我想了很久，Steve。”说罢，他叹了口气。

“他这样一个无所不能的人，怎么会找不到我的家人。”

“你是说……”

“除非是他不愿意告诉我，怕我无法接受。”James抬起右手，轻轻放到自己的左肩，Steve的手上，“他们已经不在了的事实。”

 

“也许没那么糟，James。”Steve试图安慰他，却发现此刻言语是多么苍白的一种媒介。

“这世上也许真的只有我一个人了，Steve。”

 

Steve听到这里，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心情，他双手抓着James的肩膀，用力将他连带着旋转高脚椅一起转了过来，让对方看着自己双眼。

 

“听着！你还有我，Jam……”

到嘴边的名字却被硬生生地塞了回去，只因他此刻所见，此时所想，早已不是那个叫James的人了。他剪掉了James的头发，却似乎剪掉了一直蒙蔽在他自己眼前的那层纱。

 

“Bucky……”

 

天真的灰绿色眼睛像宝石般晶无暇，他不知道他在念着什么，谁的名字，谁的昵称，哪里的地名，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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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西哥卷饼

焦糖布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