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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讲故事,希望别人酝酿情绪等来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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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剑乱舞】予你的言灵

521快乐!爆字数大份摸鱼,献给最幸福的婶婶们和刀刀们。

刀婶亲情向,其实是《包包爸爸养成记》的番外,不过单独看应该也OK。

私设有,OOC有,反正锅都是我的。

尝试了新的写法,不知道能不能达到想要的效果呢>-<

顺便丢个包包爸爸养成记的链接:01 02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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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神者和大包平吵架了。

这是本丸里所有的刀剑第一次看到他们吵得这么厉害。

审神者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双臂抱膝缩成小小的一团,隔绝了门外的一切声音。

清光和安定见她迟迟不出来,只好把穿着新选组羽织的小熊放在房间的窗沿上;烛台切和小豆不得不把精致的甜点冷冻起来,期待她心情好了偷偷摸摸地去翻冰箱;大俱利伽罗抱着猫咪坐在她房间的廊下,和借口洗床单想让审神者开门的歌仙撞了个正着;堀川和和泉守试图通过敲敲墙壁的方式来获得审神者的注意——就像以往他们约定偷偷溜出去玩的暗号一样,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小短刀们收集了各种各样的花朵捧成一大簇,统一交给一期一振保管,蒲公英却在途中就飘散开了;山姥切不再像以前那样扯着被被蹲在墙角喃喃自语,他想要通过简讯联络审神者,却发现她根本没有开启通讯;千子认为到审神者房间里脱一下就能让她开心,被蜻蛉切制止了,类似遭遇的还有想拿着喇叭在审神者房门外大声说鬼故事的青江;山伏和同田贯不是很能理解审神者的小情绪,他们大声喊着问审神者要不要一起去修行解闷,长谷部和御手杵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们推走,结果撞倒了喝得烂醉的日本号和次郎太刀;虎彻一家商量着该如何让审神者打起精神,说着说着蜂须贺却又和长曾祢吵了起来,浦岛只好赶紧在中间打圆场;源家的兄弟也少见地皱起了眉头,而膝丸在发现髭切依然记不住自己名字的时候更加沮丧。本丸的刀剑们或多或少都感受到了审神者灵力的强烈波动,然而似乎谁都没有办法解开她的心结。

莺丸坐在古备前房间里,捧着一杯温茶。大包平盘腿坐在他对面,一只手撑着膝盖,一只手撑着半边脸颊,拧着眉头抿着嘴,一句话也不说。

“又和小姑娘闹别扭了?”莺丸将茶放在桌上,悠悠地问。

“我才没有在和她闹别扭!!”大包平气呼呼地反驳,不消一会儿又摆回原来的姿势去,他咂咂嘴,补充道:“还不是她先莫名其妙地冲我发火!”

“唉呀,大包平可都老大不小了,怎么还和十几岁的小姑娘过不去呀。”莺丸说罢站起身,走到大包平身边坐下,“注意到了吗,书房里有一本日记簿不见了。”

“……你说什么?!”大包平一个激灵差点从地上蹦起来,银瞳里瞬间闪过一丝惊恐的情绪,不过他很快就镇定下来。

“嘛,真相总有被发现的一天。虽然我也一直在想,到底什么时候,以何种方式告诉小姑娘为好,但没想到她这么早就察觉到了……”莺丸垂下眼睛,摸了摸大包平的手,“她一定很难过吧……”

“等等,难道说,她那时候问我……”大包平张了张嘴,后面的话被他生生地咽回到肚子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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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在的审神者中学里,既有刀剑与人类的混血,也有审神者之间诞生的孩子。父母之于孩子,或是外貌,或是性格,小孩子总归会继承其中一方的特性。譬如,三条同学有着和三日月宗近一样的蓝色头发和好看的新月眸子,而三池同学虽然外表看上去和大典太光世不怎么相似,却继承了他有些闷闷的性格和一手好刀法。

……那么,我呢?

事情是从一个问题开始的。

“你怎么和大包平一点儿也不像呀?”同班同学这样问。

“我,我为什么要和爸爸一样呀!”我感到不解。

“因为,既然你是大包平的孩子,那肯定要有和他相似的地方呀!你既不是红发,也没有钢色的眼睛,性格还胆小,哪里像大包平的孩子嘛!”他们打量着我,目光锐利得像要把我的外皮剥开。

“我——我不管,反正我爸爸就是大包平!”我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干巴巴地反驳。

“那你妈妈是谁呀?”他们问出了一个我无法回答的问题。

我想要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们看着我吞吞吐吐的样子,气焰更加嚣张:“看,答不出来了吧?你果然在骗人!大包平肯定不是你爸爸,而且你连妈妈都没有!”

“我、我——我有妈妈,只是我不知道她是谁!”我带着哭腔辩解,而话音刚落我就明白,自己这么多年来根本都没有想过这一个问题——这么多年来,如果我的爸爸是大包平,那么我的妈妈是谁?她去了哪里?我为什么从来都没有见到过她呢?

“嗨呀,看这话说的,这不就是没有妈妈嘛!”他们嬉笑着推搡过来,我的手臂蹭到粗糙的地面,皮肤被划开了,我不知道有没有血流出来,但是我好疼。

“哼,这个骗子!咱们学校只收刀剑和审神者,还有审神者和审神者之间的孩子!我看你是用了什么手法混进来的普通人吧,早点退学算了!你以后可没有驾驭刀剑的能力,迟早被找上门来的时间溯行军灭掉!”

“——…………”我想要说话,喉咙里却发不出声音,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考虑过的问题,在这一刻却让我像陷入泥潭一般痛苦挣扎。

我在记忆中摸索,却只看到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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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我的妈妈是谁呀。”小审神者扯住大包平的衣服,低着头闷声闷气地问。

“哈?!你——你怎么突然问这种问题!”大包平连忙蹲下来,扶住小审神者的肩膀,“你要好好学习,别把心思花在这种没意义的地方。”

“告诉我嘛。”小审神者眨眨眼睛,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呃……”大包平挠挠头,似乎在费力地想着什么。

“算了,我走了。”小审神者失望地垂下头,松开攥着大包平衣角的手,蹬蹬蹬地跑远了。

“喂,丫头,等——”大包平想要拦住她,却怎么也迈不开步子。

那时候他意识到,从开始到现在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没有想好该如何告诉小审神者这件事情的真相。

 

“果然小丫头之前问我这个,是因为……”大包平懊恼地捂住额头,“但我要怎么跟她说……”

“大包平是太担心这件事了。”莺丸拍拍大包平的肩膀,声音温和,“也许,小姑娘隐隐约约察觉到的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多。她既然已经发现了其中的一本日记,那么应该就对自己的身世有一定的猜测。”

“莺丸,她拿走的是哪一本?”大包平突然抬起头问。

莺丸沉默良久,抬起眼,直到自己的轮廓在大包平的银瞳中显现:“……最后那场战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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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问鹤丸,我是不是一个笨小孩。因为我发现自己学什么都比别的同学慢。

“噢,你当然不笨了,你只是比较特别!”那时候,鹤丸眉飞色舞地说道,“你想啊,有几个小孩子到了三岁才开口说话的嘛!——呃糟了!”话音刚落,他连忙捂住自己的嘴,那模样仿佛道出了一个惊天秘密即将被灭口一般恐慌。

“你说什么?”我抓住他,“我三岁才开始说话?”

“不不不不我什么也没说!诶,我跟你说啊,你这是出现幻听了!”鹤丸连忙摇头摆手,哗啦一下从我的指缝中扯出他的袖子,“你别瞎想啦,你可是以后要成为宇宙第一幸福审神者的小孩,谁敢说你你就去给大包平告状,揍不死他们。”

“鹤丸,我爸爸是谁啊?”我追着他问道。

“你爸不是大包平嘛!这可是你亲自指点唯一钦定的限定版老父亲诶!”鹤丸瞪大了眼睛。

“那我妈妈呢?”我不依不饶地问。

“呃……这个嘛……”鹤丸挠了挠头,“大概是莺丸吧!!”说完他就飞速逃离了我的视线。

骗人。我心想。莺丸前辈才不会是我妈妈。我学过了,两个男生是不能生小孩的。所以我的妈妈一定是某一位女性。

但是,为什么爸爸从来没有提过她呢?

我带着这个问题去了书房。我经常在书房里找书看,只不过由于身高原因,我一直拿的是书柜底下几层的书。如果我想要看的书在底层找不到,我就会去找爸爸或者是太郎哥哥帮忙拿。但是,今天我不想打扰他们。我要一个人看看书。

我在书房的一角找到一个高脚凳。我深吸一口气,费力地爬到高脚凳上,扶着书柜战战兢兢地站稳了脚跟。到了高处的视野果然不一样,我稍稍仰起头,便能看到书柜的最上面一层。这是我有记忆以来从未曾触碰过的领域。

书柜的最上面一层罕见地空出了许多位置,只在靠近我右手边的角落里整齐地摆放着三本小册子。我好奇地拿过最上面的一本,发现这是时之政府给每个本丸统一发放的日记簿,用来给审神者记录每天的日课情况和一些注意事项,也有的审神者用这个本子来记录本丸的日常。这个本子封面有点皱,看上去和我的那本有些不一样,或许是早年的版本,我并没有见过。我将日记揣在怀里,小心翼翼地从高脚凳上爬下来,却因为过于紧张,书还是从我的胳膊底下滑掉了。

它落在地上,发出噗的一声响,一张照片从书页中飞了出来,在我眼前飞舞着折回,最终悠悠地躺在了高脚凳的旁边。

我蹲下身,捡起那张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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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她应该看到了言灵的部分吧。”莺丸淡淡地说,“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在那之后不久……”

“我知道了。”大包平叹了口气打断他,拍拍衣服站起身,“明明之前担心了这么长时间,结果到头来我还是希望她永远都别知道这件事,傻乎乎地长大,当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审神者,无忧无虑地过一辈子。”

“嘛,这还真是……像她父亲会说的话呢。”莺丸踮起脚,手掌在大包平翘起的红发上揉了揉,“去告诉她吧。不过可别再闹别扭了。”

“嘁,都说了我才没有闹别扭!”大包平不满地捏捏莺丸的脸,大踏步地走出房间。

其他刀剑看到大包平闷了大半天终于从古备前房间里出来了,都纷纷松了口气。莺丸看着大包平走向审神者的房间,转身去往书房的方向。在莺发太刀触碰到书柜里另外两本日记簿的同时,红发太刀高大的身影映在审神者房间的门上。

他轻轻地敲了敲门。

“丫头,别一个人闷着猜了,有什么话出来跟我说。”大包平深吸一口气,用他罕见的温柔的语气说道。

约莫过了十秒,正当大包平抬起手准备再敲一次门的时候,门突然开了。

审神者沉着一张脸,无精打采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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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

那些同学说的没错,我的爸爸并不是大包平。

我捡起了那张照片。照片上是一对夫妇抱着一个尚在襁褓的婴儿。丈夫有着一头乌黑的头发,斯斯文文地戴着眼镜。妻子面容温婉,一双褐色的眼睛笑眯眯地透过照片看向我。黑发褐瞳的我,不仅仅是面部特征,血缘的亲近感让我在看到照片的刹那便得以确认,这就是我的双亲。

有太多的谜团亟待解开,我悄悄地把高脚凳放回原处,将日记簿藏在外套里,偷偷地跑回房间。

这本上一代的日记里有一大半都是男性的笔迹,那位丈夫——准确地说,是我的父亲,他的字迹刚劲有力,与照片上那副斯文的样子感觉多少有些差别。日记里记录了每天的出阵内番等状况,还写了很多类似于随笔一样的文章。从那些文章里,一个完整的本丸逐渐被描绘了出来。

我的父亲和母亲都是审神者,他们共同经营一个本丸。父亲的灵力较弱,所以常年待在本丸里整理内务,而灵力较强的母亲则负责带领刀剑们频繁出阵。我曾在课上听说过,我们的上一辈人经历过一次与时间溯行军的决战,在那场最后的战役里,有不少本丸被攻破,许多审神者和刀剑一起牺牲了,但最终时之政府还是以惨痛的代价赢得了胜利,时间溯行军再也无法发展成为那样大规模的军队来对历史发动攻击。因此,我们迎来了相对和平的年代,仅仅需要定期出阵去剿灭零散的时间溯行军。

也许正是因为诞生于那个危机四伏的年代,父亲和母亲在有了我之后,才既欢喜又忧愁。我在父亲的日记里发现了这样一段话:

“令我庆幸的是,孩子的灵力随了妈妈,可能甚至更加强大。但是,我实在不希望她将这充沛的灵力用于战争……如果战争能在她成长之前结束就好了。该怎么说呢,我总觉得,或许我们这一代人的牺牲是必然的。哈,要是孩子妈妈回来,肯定又说我杞人忧天了。但我总是有这样一种预感。所以我一直在想,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我或许会给近侍一个言灵:请你代替我作为一个父亲,保护好我的女儿。虽然我的灵力很弱,但是仅仅一个言灵的话,应该还是能够做到的。这件事我其实有和近侍提过,不过晚些时候还是再和他讨论一下吧。”

在这之后的五页依旧是平凡无奇的日常。而五页之后,日记变为了空白。

我翻了翻日记上的日期,整个日记截止于最后那场战役爆发的前一天。

啊啊,原来是这样啊——

我明白了。

在父亲写下这篇日记的五天之后,本丸陷落了。父亲和母亲都死于这场战役,而父亲——正如他那敏锐得可怕的洞察力和预见性所做出的判断一样,在战役开始前给近侍下达了言灵。

“请你代替我作为一个父亲,保护好我的女儿。”

而大包平,就是我父亲的近侍。

——啊啊,原来……是这样啊。

言灵拥有着束缚刀剑付丧神的能力,如若审神者本人或是其后代不予解除的话,会一直缠绕在付丧神身上。

他无法违抗这道言灵。

——原来是,迫不得已啊……

我咬着嘴唇,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我的妈妈是谁?”当我最后一次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大包平重重地叹了口气。

“你啊,别想这么多了,赶紧去做作业,以后我会告诉你的。”大包平伸出手揉揉我的头,仿佛例行公事般地回答。

敷衍。你明明就是因为——

“骗子!!!”我愤怒地拍开他的手,转身跑开了,“你根本不是我爸爸!你一点都不喜欢我!!你只是为了完成任务!!如果你早点撇开我不管的话,我就不会被人欺负了!!!”

我听到他在后面喊我,我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和其他刀剑闻声赶来的响动,但我什么都听不进去了,我的脑海乱成一锅浆糊。

我砰地一声关上门,拉上窗帘,将所有的声音隔绝在房间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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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你……”大包平迟疑着伸出手想去拉审神者,却被她躲开了。

“我知道的。”审神者吸了吸鼻子,声音里带着哭腔,“你一点都不喜欢我,你一直由着我这么任性,陪我玩过家家的幼稚游戏,是被迫的对吧。”

“什么?”大包平愣住了,“傻丫头你胡说些什么呢?!谁和你玩游戏了!!”

“你不是我爸爸。”审神者抬起头,眼睛红红的,泪水从眼眶里涌出来,大包平的银瞳对上那双褐色的眸子,“你是我爸爸的近侍,他在去世之前对你下达了言灵,要你代替他保护好我。所以,你被束缚住了。”

“等等,不是你想的那样——”大包平连忙制止,却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威压自上而下地袭来,他睁大了眼睛,慢慢地,不由自主地单膝跪下。

“……你很难受吧,一直被我这么任性地纠缠着,被那道绝望的言灵束缚着。”审神者抽泣着,将手放在他的头顶上方,“没事的,反正从今以后我再怎么胡闹,你也不用理我了。”

“丫头,你住手,别——唔……”大包平咬紧了嘴唇,审神者的灵力仿佛失控一般迅速膨胀,原本只能刚好供应出阵的灵力此时爆发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

“言灵……解除。”她的声音细若蚊蝇,嘶哑的感觉从喉咙里传来。

然而,大包平的身上并没有透出言灵消散的光晕。

审神者愣住了。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大包平的身上,自始至终,根本没有言灵。

而下一秒,她感受到自己体内有什么东西爆发了,像是尘封多年的箱子被打开,一下子有许多东西涌了出来。

那是她的记忆,伴随着灵力的浪潮汹涌而至。

“为……为什么……”审神者颤抖着身子,喃喃地念叨,“怎么……会……?”她身子一软,歪歪斜斜地倒了下去。

“丫头!!”大包平冲过去,将她稳稳地抱在怀里,“喂,你给我清醒一点啊!!”

“啊呀,大包平别喊那么大声,会吓着小姑娘的。”莺丸手里拿着两本小册子,慢慢地踱到大包平身侧。

“小丫头都成这样了,你怎么还一点都不急啊!”大包平用手背探了探审神者的额头,松了口气,“还好没生病。”

“哈哈,大包平是真的很关心小姑娘呢。”莺丸笑眯眯地蹲下,将另外两本小册子递到眼帘微睁的审神者面前,“大包平和我原本想等小姑娘长大一点,再告诉你这个故事的。但小姑娘很聪明,自己从日记簿里提前找到了答案。不过,小姑娘知道的,也仅仅只是加上了自己推测的一个部分而已。”

审神者眨了眨眼睛,从大包平怀里起身,双手接过莺丸递来的日记簿。那两本和她自己看过的日记簿有着同样的封面,却是不同的字迹。其中一个字迹很娟秀,很明显是女性的所写,而另一个笔迹她非常熟悉——那是莺丸的字迹。

“这……这是……?”审神者望向莺丸,眼里满是疑惑。

“小姑娘只看了父亲的日记吧。”莺丸笑着替审神者抹去眼泪,理了理她乱七八糟的刘海,“其实,你的母亲在生前也有每天记日记的习惯。后来她拜托我在写大包平观察日记的时候帮她也记录一下本丸的日常事务,所以有了第三本日记簿。”

“那,那我可以看吗……”审神者怯生生地看看大包平,又看看莺丸。

“当然啦。”莺丸温和地拉过她的手,“刚才那一瞬间发生了那么多事,小姑娘也有点迷糊,想知道原因吧?”

审神者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这些本来就是属于小姑娘的东西,大包平和我一直以来所做的,不过是替你好好保护了这些爱和记忆而已。嘛,原本还想再多等些时日的,既然小姑娘已经在自己试着解开,那么现在就交予你也无妨。看到小姑娘长大的样子,主人们也会很高兴的吧。”莺丸轻柔的话语里透出些许的欣慰来。

“唔……那莺丸前辈和爸爸也来一起看,好不好?”审神者倚在大包平的胸口,撒娇似的问。

“诶?”红发太刀显然还没反应过来。

“哈哈,大包平又在犯傻了。”莺丸熟练地摸出一个绿皮封面本沙沙地写起来。

“谁,谁犯傻了!!”大包平立刻大喊,末了又看了审神者一眼,“嗯,我陪你一起看。”

“那我去泡茶,晚上我们一起看日记簿。”莺丸笑着站起身,“如果小姑娘想听的话,我还有好多大包平以前犯傻的事情呢。”

“哇真的吗!好耶!!”审神者闻言欢呼雀跃。

“喂,莺丸!那个不许说!!还有小丫头也不许笑!!”大包平立刻炸毛。

“哎呀,大包平这不是很可爱嘛。”

“就是,爸爸最可爱了!”

“我才不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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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亲和母亲都是审神者,并且有着各自的本丸。他们是在演练场偶遇的。父亲和母亲都只带了单骑出阵,也就是自己的近侍。父亲的近侍是大包平,母亲的近侍是莺丸。谁也说不清一见钟情是怎么回事,但那或许就是被称为命运的东西。

那时候,本丸的资源都不多,能锻出的刀很少。父亲入职早,大包平是早期在联队战活动中显现的,自显现之日起大包平就一直担任父亲的近侍一职。由于父亲灵力较弱,所以显现的刀剑非常少,平时出战也基本上是想尽办法消耗最少的资源去打个以少胜多的漂亮仗。而母亲入职晚,灵力强,却也碍于资源不足,并未显现更多的刀剑。莺丸是母亲的初锻刀,母亲对他感情很深,对他给予了亲人一般的信赖,每次遇到问题都喜欢和他商量。

在演练场遇到后,父亲和母亲联系频繁,他们惊喜地发现,两人的本丸是互补的。父亲未能显现的刀剑,母亲的本丸有一部分,而母亲本丸没有的刀剑,大部分都聚集在父亲的本丸。父亲和母亲结婚的时候,两人的本丸合并了。他们各自依然保留着自己的近侍,母亲几乎包揽了出阵的任务,父亲则多半待在本丸里处理内务。这一点在我出生之后也没有变。正如父亲的日记中所写,他向大包平表达了如果自己牺牲,希望近侍能担当起培养下一任审神者任务的愿望。

“抱歉,我知道这样的要求其实很任性。”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在近侍面前低下头,“但是,我实在是放心不下……如果你能像父亲一样对她就好了,至少代替我……看着她长大。”

“虽然我没有当过父亲,也无法完全感同身受,但我不觉得这是个任性的要求。”大包平声音沉稳,“我们刀剑需要审神者的灵力才能以人的形态生存,所以我们必须保护审神者,这和她是不是个孩子没有关系。”他说,“只要她是审神者,只要您承认,无论多小,她也都是我们的主人。”

“你能这样想真是太好了。”父亲露出欣慰的笑容,“这我就放心了。啊,差点忘了说,言灵有两种。长时间的言灵多用来束缚付丧神和一些人类,还有一种是能够起到加强灵力效果的,只是持续的时间不长。若你需要的话,我想在最后的时刻给你那个言灵。”

“喔,这个我没意见,看您的意愿和判断吧。”红发太刀说着,向男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出生之后没多久,审神者们就迎来了那场在课堂上学过无数次的最后的战役。那天,母亲向往常一样带队出阵,父亲在家里照顾我并且担任警戒。就在父亲去田地里查看内番状况时,本丸突然被袭击了。大量的时间溯行军蜂拥而至,刀剑们按照父亲早已列好的应急预案各自迎敌,父亲毫不犹豫地冲向房间将还是婴儿的我抱起来,并向母亲发送了信号。

但是,还是太迟了。

母亲赶回来的时候,见到的是一地的刀剑碎片,倒在血泊中的父亲,和怀里抱着我的,浑身染血的大包平。

那时候,不慎被时间溯行军砍伤的父亲趔趄着将我塞到大包平怀里,他用尽所有的灵力,下达了最后一道言灵。也正是凭依那道言灵的力量,大包平得以孤军奋战一直撑到最后,一边护着小小的我,一边等到母亲带着第一部队归来。

母亲在战役中幸存,却没有能在和平年代活下来。她原本将我视作唯一的希望,却依然抑制不住对父亲的思念和愧疚。

“如果……如果我能再早一点赶回来就好了。”她无数次哭泣着对莺丸和大包平说,“如果我那天不着急出阵就好了……如果我一直留在这里……如果……”

两振古备前太刀用尽了方法安抚她,她的情况却依然在一天天地慢慢恶化。

直到有一天,她看着躺在婴儿床里的我,轻轻地笑了。

“你是个灵力很强的孩子。”她说,“假如我不在了,他们也可以依靠你的灵力继续以人类的形态生存和战斗。”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一丝无奈爬上了她的脸颊,“你很害怕吧,在本丸陷落的时候。虽然你这么小,但你已经能记得这些事情了。”

婴儿的我抓着她的手指朝她笑,她继续说,“可是,无论是你爸爸还是我,都不想让你有这样一段噩梦般的记忆呀。你爸爸以前总是说,如果如果战争能在你成长之前结束就好了。”

她微笑着抚摸着我的脸,嘴里轻轻地念叨着什么。

那是一道唯有我自己才能解开的言灵。那段原本留存于我记忆中的噩梦连同美好的事物被一并封锁,而代价则是大量的灵力消耗。这便是为什么父亲的日记中我灵力充沛,我却一直感到可用灵力稀缺的原因。其实我觉得,我三岁才开始讲话,而且一开始就那么黏着大包平,或许也有一部分是受到言灵的影响吧——只不过,那是一道不存在的言灵而已。

母亲最后郁郁而终,而大包平和莺丸则按照母亲的遗愿,在我长大之前暂时代替我进行每天的工作。在那之后,又有许多新的刀剑显现出来,他们并不了解这座本丸的历史,却是作为我的长辈,朋友和家人显现的。他们都知道,这座本丸里有一个小小的审神者正在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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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说说看,你的爸爸到底是谁啊?”放学时,爆炸头的男生拦在审神者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我爸爸是大包平呀。他今天要来接我的。”审神者拉紧书包的带子,一本正经地说。

“哼,少装蒜了,就你这……”话音未落他感到一只手搭在了自己肩膀上,随后一道阴影笼罩下来,强大的压迫感使他抖抖索索地回过头去。

“你和我家小丫头什么关系啊?这么急着问她话。”大包平手臂上青筋暴起,一脸和善地看着满头大汗的男生,握住他肩膀的手逐渐收紧力道,“我是她爸爸,你对她有什么不满可以和我说。”

“不不不不不不没没没没没没……没有的事!对对对对不起我先走了啊啊啊啊啊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大包平刚一松开手,那男生就火箭一般连滚带爬地嚎叫着冲了出去,留下一缕烟尘。

“哎呀,大包平又把小孩子吓走了。”莺丸优哉游哉地从大包平身后走出来,埋头在绿皮本上不停地写着。

“我哪有!明明是那个死小孩先欺负她!”大包平不满地反驳道。

“爸爸——!”审神者开心地扑上去,又从大包平怀里探出头来和莺丸打招呼:“莺丸前辈也来啦!好开心!”

“嗯,我和大包平一起接你回家啦。”莺丸笑眯眯地牵过小审神者的手,迎着夕阳的方向走去。

“嘿嘿,爸爸刚才好帅好厉害哦!”

“我可是最美的刀,理所当然!”

“嗯,今天的大包平也是最美的。”

“爸爸,明天还来接我放学好不好嘛——”

“咳,都说了多少遍你要学会自己回家。不是说好了今天是为了帮你解决麻烦才来的吗!”

“诶——爸爸好过分!!”

“怎、怎么了啊!小孩子就是要学会独立!莺丸,莺丸你说是不是啊!”

“嗯……”

“你这犹豫是怎么回事啊!喂!莺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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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爸爸是大包平。

正如莺丸前辈所说,今天他也在犯傻。

但是,我还是很喜欢很喜欢他,就像我喜欢本丸里其他的刀剑一样。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被给予了最美好的言灵。

那个言灵伴随着本丸里所有的刀剑一起,一直照顾着我,看着我慢慢长大。

所以我想,鹤丸说的没错,我一定是宇宙第一幸福的审神者吧。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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