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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讲故事,希望别人酝酿情绪等来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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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桶】 Till the end of time 04 (末日丧尸AU)

    写在前面:本章剧情紧凑,信息量较大。请谨慎阅读。下章完结。

    前文指路:01  02  03


  

    

   斯雷德再没有让杰森离开过自己的视线,两人几乎形影不离。与一开始的妥协不同,这次他说什么也不会允许杰森单独行动了。杰森自然也明白这一点,现在他尚且能意识到自己什么时候失控,还存留着部分人的本能与病毒抗争。他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三支麻醉针剂,在第二天清晨时拍在桌子上,推到斯雷德手边。

  “你也可以把这当做最后一笔工资。”杰森扯了扯嘴角,“我真的再没什么存货了。”

    斯雷德将那三支麻醉针剂收起来。

    他们不再出去打丧尸了,杰森失控的次数在一次次增加。显然在第一次失控之后,病毒侵蚀的速度比起之前快了不止一星半点。

 

    起初杰森的转变还没有那么糟糕。斯雷德平静地盯着面前的男孩,后者目光浑浊,只是试探性地前进,斯雷德明白那是杰森的内心在抗拒,他举起枪,黑洞洞的枪口直指男孩的眉心——威慑,恐吓,食指却根本没有搭在扳机上。

    这样的好状况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杰森变成丧尸的频率增加了,时间也一次比一次长,他变得越来越凶悍,越来越具有攻击性,斯雷德不得不出手抵挡他的攻击,但也仅仅只是把他打晕。

    他用了两次麻醉针剂。

     第一次是在杰森失控后扑上来咬到他的枪口的时候,他毫不留情地将麻醉针剂注射进了男孩的背部。杰森晃晃悠悠地倒下,斯雷德把他抱起来,清晰地看到他露出的脚踝也已经腐烂了。

    第二次使用麻醉针剂是在夜晚。临睡前杰森爆发了,斯雷德赶到卧室的时候他已经将床单撕扯得一塌糊涂,年长者毫不犹豫地站在门口射击,麻醉剂精准地打在杰森的手臂上,他昏昏沉沉地陷进床里。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斯雷德看到男孩睁开眼睛,蓝得澄澈而纯净,他在心里悄悄舒了口气。

    但此时杰森清醒的状况早已大不如从前,他变成丧尸的时间几乎要超过他作为人类与之抗争的时间。他察觉到了这一点,而他相信在这个问题上斯雷德比他更清楚。所以他来到餐桌前,咬了一口斯雷德递过来的面包。

    “今天出去一趟吧,最后一次。”他一边嚼着面包一边说。忽略那几乎被腐蚀得不成人形的半张脸,他鼓着脸颊的样子完全像个小孩,“我总得和那些害我变成这样的家伙做个了断,在我还没背叛你,加入它们之前。”他的语气很轻松,好像完全无所顾忌——而事实上他也确实没什么需要顾忌的了。

    斯雷德凝视着男孩睁大眼睛嚼面包的样子,轻轻点了点头。

    他知道自己无法拒绝他。

 

    他们依旧像以前的每一次一样,要么平齐射击,要么背对着背挥砍,直到身上和脸上满是鲜血,靴子陷进腐烂的死尸肉里。

    傍晚的时候,杰森和斯雷德来到一块岩石边。那是几年前他们第一次相遇,第一次达成交易的地方。

    杰森踩在那块石头上,身子微微前倾,他低下头,目光望进深深的悬崖里去。

    “当时你站在这儿。”风把杰森的的话带到年长者的耳边,“是你自己的选择还是走投无路?”

   “我知道迟早有一天我会站在这里,所以不如一开始就让自己适应。”斯雷德答道,侧过头看着风吹乱男孩柔软的头发。

    杰森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沉默半晌转身面对斯雷德,半开玩笑地将手捅进口袋里:“幸好我现在清醒,不然你大概已经掉下去了。”

    “你估计你自己还能清醒多久?”斯雷德的声线毫无起伏,他在男孩清澈的眼睛里看到自己冷峻的面孔。

    “……反正我们的时间也就只剩明天了。”杰森苦笑着移开目光,下一秒却被对面的人揽了过去,一个吻贴着嘴唇滑过,像一片羽毛掠过树梢。他还没来得及躲避就已被对方松开,杰森别过脸,正看到一轮红日沉沦于山下,阳光勾勒着山体的轮廓,恋恋不舍地给予人世间最后一点光源。

    他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却又立刻抿住嘴唇。斯雷德一言不发地走下岩石,靴子落在坚实的地面,杰森沉默地跟上去,数着脚步,目光游移在一点一点没入黑暗的影子间。

    那是他们第一次亲吻。

    在太多时候,人们将亲吻当做一种承诺,而他们永远没法给对方承诺,感情对于他们而言不过是个负担,这负担太过沉重,任何一方都担负不起,直到最后一刻,他们需要的也仅仅是一个告别。

    他们都明白——那唯一一个吻,不过是用来代替一句永远不会说出口的再见。

 

    回到安全屋后,杰森从仓库里拖进来一个铁笼子,他将铁笼子放在客厅的正中央,自己钻了进去,他想了一会儿,又弯着腰钻出来,跑到斯雷德的卧室里。

    “都这时候了,你总得对我好点吧。”杰森露出一个坏笑,像一个恶作剧成功的小淘气鬼,任是再严厉的大人也拿他没办法。“别再跟以前似的把我丢地板上了,好歹给个床垫啊。”说这话的时候他似乎忘记了自己刚从丧尸状态恢复过来,他笑嘻嘻地把柔软的床垫丢进铁笼子里,灵巧地钻进去,坐在床垫的边缘。

    斯雷德走过去,杰森看着他将笼子上了锁,钥匙被丢出窗外。

    “噢,这个给你。”杰森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安全屋的钥匙,一直以来都是由他保管。

    而现在他将钥匙交到斯雷德手里,斯雷德看都没看,直接把钥匙扔在了桌上。

    “你不打算拿着它吗?”杰森打趣似的问,“万一以后你哪天跑回这儿避难了打不开门可别怪我,当然了,你要是想把它留在身边当……”

    “不用。”斯雷德赶在杰森说出某个词之前打断了他,拖过一把椅子坐在杰森对面,与他隔着铁笼子对视,长刀端端正正地压在大腿上。

    “真是一点浪漫细胞都没有。”杰森撅了撅嘴,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竭力不去回忆嘴唇上残留的温柔触感。

 

    第二天清晨,斯雷德是被一阵狂躁的啃咬声吵醒的。他抬起头与笼子里的男孩对视,看到杰森双目浑浊,手指抠抓着铁栏杆,拼命咬着,满嘴是血。斯雷德将刀抽出来,猛地横到杰森眼前,杰森一下子安静了。起初这种威慑还有效,能让杰森短暂地恢复神智,好的时候甚至还能和斯雷德说几句话,但后来渐渐地就不起作用了。长刀的威慑失效后,斯雷德拿过了枪。当杰森在笼子里暴躁地嘶吼,胡乱冲撞的时候,他站起身,黑洞洞的枪口不偏不倚地指向笼子的男孩,就像他们初遇时候的那样。杰森的目光牢牢地锁住那枪口,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哐啷一声撞在笼子的边缘,喘着气,抬头望向斯雷德,泪眼模糊。即便是这样,现实依旧不会给予任何感染者更多的温存,很快杰森对任何事物都没有感应了,他不再畏惧反射着寒光的刀刃,不再躲避指向他眉心的枪口,但斯雷德依然只是盯着他,他能捕捉到对方的眼神里偶尔有一丝人性的影子一闪而过,但哪怕短暂的只有一秒,那也是那男孩尚为人类的证明——只要他还是人类,他就不能杀他。

    斯雷德明白,自己只是舍不得放弃那男孩,虽然他知道迟早会走到那一步,就像他在站在岩石上回答对方的那样。

   ——他会动手,但不是现在。

 

    杰森再没有清醒的时候了。他开始无休无止地在笼子里到处啃咬,几乎将铁栏杆咬出牙印来,他疯狂地撕扯着床垫,将它们扯得七零八落,棉絮纷飞。整整一天里斯雷德的目光都没有离开过他,他在寻找着男孩身上哪怕出现一秒钟的人性,但他没能找到。

    那一刻有风透过窗子涌进来,斯雷德竟感到有些冷了。

    在这个仅仅以“明天”计数的日子里,没有人会记得春夏秋冬,也没有人会记得那些死去的人,而他们中的大部分都魂无归宿。

    斯雷德从衣服里摸出最后一支麻醉针剂。

    前两次当杰森从麻醉剂的药效中醒来之后,他清醒的时间比平常要多一点。

    斯雷德看着在月色下趴在地上胡乱抓刨的男孩,将麻醉针剂稳稳地拿在手中,向笼子靠近。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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